竹青没有再往下说。
李庶人和翠袖前些天突遭横祸、死于非命。
宫里下人们犯蠢,看着承恩殿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底下窃窃私语,说什么太子妃原来出手这么狠云云。
她好生责打了两个宫人内侍,才刹住了这个流言。
太子妃和她心里都清楚得很:这是太子的意思。
可既然都已经把李氏圈起来了,怎么忽然又杀了她呢?如今传扬出去,倒成了自己心狠手辣了!
太子妃心生埋怨。
可谁知,前天上午,辰时不到,太子才从大明宫回来,忽然直直地走进了承恩殿,挥手斥退所有服侍的下人,问太子妃:
“陶哥儿又病了?”
太子妃一愣。陶哥儿刚刚在她跟前玩得正高兴,却被太子赶了出去——
他眼看着儿子好好的,这话说得,倒像是诅咒孩子一般!
“不曾……”
“既是陶哥儿好好的,和恪也有顾氏操心,宜秋宫三个又都足不出户。太子妃怎么还是没有精力禁约门户、管好下人?!
“孤后院的消息,如今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个个口中颠来倒去,竟连李庶人曾被孤踢了一脚,正踢在胸口,都一清二楚!
“太子妃,你来告诉孤,孤把那首恶的主仆两个都杀了,怎么你就不能屈尊帮着处置一下西池院旁的奴婢?
“若说你想不到,你必是能想到的!
“你连宜秋宫小厨房的两个厨子都能隔天召见、过问菜品,西池院一院子无主的奴婢,难道你还能忘了不成?!”
太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太子妃当即泪流满面,跪下请罪,却又满腔羞恼,张口便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臣妾的确没想到,臣妾愚笨无能……”
太子直瞪瞪地看了她三五个呼吸,缓缓站起,沉声道:“既是你自承无能,那孤便请个有本事的来!”
说完,扬长而去。
太子妃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