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对带着叶帆逛了大半个小时,向他介绍曾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除了他的妻子之外,都是他生前的至交好友,而且奇怪的是这些人晚年似乎都极为困顿,实际上这里是一间超豪华的养老院。
老头已经参透了生死,所以在介绍自己的老朋友时,心情很平静,只是每介绍一位都要感叹一声,自己的老朋友走的太早。但事实上这二十几个老家伙没一个短命的,活的最短的也在80岁以上,最长寿的那位活了116岁,不过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他比老头还要年长几岁,话里透出那老头是他的大学导师,跟他一起在苏联搞过科考。
“你是科学家?”叶帆问,他奇怪,老头介绍自己经历过的大事件都跟战争有关,一战、二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上过战场开过战机,倒卖过物资参加过反战,人活的久了传奇的事情当然多,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商人,但话里又透出他参与科学考察。
“啊,科学家,不,不,不,现在我是上帝的子民!”老头一本正经,一副神棍表情,上帝的子民也杀人,何况他刻意强调现在是,那么以前或许未必是。
老家伙大概不知道多久没跟别人这么说话了,大半个小时了越说越精神,然后要拉他去地下室瞅瞅,叶帆有心推脱,心想楼上这几十个老家伙都死光了,莫不成就埋在这地下,你这是带我去参观木乃伊么?
好在并不是,别墅地下一层的装修不比地上差,琴室、画室、书房、实验室等等不一而足,叶帆奇怪这么大的别墅为毛将这些放在地下,老头感叹修别墅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的老伙计们年轻时候挺风光,到老一个比一个混的惨,结果上边的房子住人都不够,别说这些陶冶情操的玩意儿。
老家伙画画的不错,至少在叶帆的眼光来看,钢琴更是水平挺高,一首柴可夫斯基的《俄罗斯灰谐曲》能够听得出来老人对生命的豁达。老头说自己年轻时候只顾着赚钱,这音乐、绘画什么的,是老了才开始学了,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再笨的学生,有足够的时间也能够成为大师。
“如果你再迟一年来,我或许可以给你演奏那个!”老头指着旁边的一架七弦古琴谦虚说,他已经学了五年,略有小成不敢献丑。
他80岁开始学画画,90岁开始练钢琴,100岁的时候还练过几天古老中国人毛笔书法,老人的话里透出一丝独孤。
老头年轻的时候是个科学家,这绝不会假,他的实验室里全是叶帆从来没见过的设备,而且旁边有一个照片墙,墙上都是合影,黑白彩色都有,每张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然后再配上不同的配角,主角当然是老头,配角叶帆不认识,瞅了半天,就认识一个一头白发散乱不堪,脸色瘦弱,怎么看怎么怪的个老头。
“你跟他都认识?”叶帆大是意外,能跟这位合影的,那肯定都是大科学家。
“你说阿尔伯特?”老人脸上露出一丝可惜,“这个老古董太固执太倔了,如果他不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