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每到了秋冬时节,公主府上下都是十分担心的。因为宋明珂就曾经在寒冬数九的日子里险些被冻死,尽管圣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人救了回来,这人还是落下了病根。
很怕冷。
甚至在秋冬的时候,一旦发了热,就要躺上一个月。
公主府的人都很挂念,所以在这种季节,他们都会格外留意宋明珂的一举一动。
宋明珂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了上来,烘得她的心都变得温热了。
身上暖了,宋明珂就开始犯困。青梅拿起了软榻上的枕头,看了看宋明珂,却见她坐在那里一直小鸡啄米,便笑了笑,上前温声道:“主子可是困了?”
宋明珂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青梅看了看她眼下的乌青,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拿了下来,道:“来,奴婢伺候您歇息,这几日您都太累了。”
宋明珂点了点头。
宋明珂还没躺下,却听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杨潜敲了敲门,得到了回应,进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了裹着被子的宋明珂。他愣了一下,道:“哟呵,好大的一颗绣球啊。”
宋明珂:“……”
青梅倒是不乐意了,她拿起了案上的砚台,气势汹汹道:“有没有事?没有事情不要打扰主子休息。”
杨潜看了看青梅那瞪着眼睛的样子,赶忙告饶道:“我错了我错了,青梅姑奶奶,快把家伙放下。”
开玩笑,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青梅啊。
宋明珂一见杨潜来了,打起了精神道:“有什么事情?”
她的声音懒懒的,还带着点鼻音,听起来颇有点疲惫。杨潜不敢耽误,赶忙掏出了怀里的信道:“来信了,汤付霜寄来的。”
宋明珂撑起眼皮,拆开了信封,却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
汤付霜的字迹是方方正正的,一如他这个人,端稳安静。一别数月,他已经离开了大渊,开始往边境去了。信中表达出了他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离开了京城,他也曾认真地思考过游学的意义,而现在他要去更远的地方,继续思考,不会停歇。
宋明珂甚至可以借着这张纸,看到身形单薄的少年,秉着橘黄色的烛光,端坐在窗边,披着异乡的月色,一笔一划地将心中所想化作这满目的抱负的样子。
信纸的最后,落着“昭闻”二字。
宋明珂眼中闪过了一点笑意。
宋明珂放下信纸,叫青梅为她磨墨。青梅瞪着眼睛道:“您要做什么?”
宋明珂眨眼道:“我给昭闻回信啊。”
“您快歇会罢,”青梅没好气地把她手里的笔抽了出来,掐腰道,“您已经半个月都没睡个好觉了,自己心中没个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