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珂知道,再继续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她示意小夏将苗老四的嘴重新堵住,然后将人带走了。
宋明珂对汤付霜道:“你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汤付霜想了想,才道:“我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
“我不明白秦敬为什么……怎么会是他?”
汤付霜拧了拧眉。
他所知道的秦敬,是一个自打出生就大病缠身小病不断的人,他作为一个庶子在京城中混得并不算如意,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怎么会是幕后之人?
宋明珂没有说话。杨潜道:“此事说来话长,硬要与你解释怕是一天都说不清楚。你唯一要知道的就是——你的仇人就是秦敬,又可以说,是秦家。”
在知晓答案的这一刻,汤付霜反而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愤怒。他心中疑虑着——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
报仇雪恨的热血犹然在自己的胸腔中沸腾,可汤付霜明白,只有他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他是一个庶民,是一颗弃子,在人才辈出天杰地灵的大渊皇城中甚至是一个可以被忽略的存在。
他如何报仇?
可以知晓的是——他一个人,做不到。
可总有人能够做到——又或者说,有人能帮他做到。
汤付霜抬头看向面色平淡的少女。
她的神色一如密林相遇那一日,平静、高傲,没有一点悲天悯人的慈怜之意。
她在等待自己开口。
汤付霜伸手将衣摆撩起,双膝下曲,庄严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理应跪天地君亲师。可双亲往矣,徒留小儿健在,他想跪却只能面对一片霜雪皑皑。
不如跪前程,跪机遇,跪一切能抓住的让他能够翻身的救命稻草。
他耳中徒然响起那日宋明珂的话语:
“本宫不过是看你有几分才能,所以愿意给你提供一点帮助。”
汤付霜缓缓道:“在下心知长公主大恩,长公主是在下的恩人,也是我汤家的恩人。在下无以为报,若长公主不嫌弃,在下愿结草衔环,当牛做马,唯长公主马首是瞻,绝不怠慢。”
宋明珂笑了。
她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汤付霜,你可想好了。”
“本宫手下的飞花卫是个什么名声,想来你也知道。”
宋明珂俯下身,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