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和你斗嘴。」留里克摆摆手:「我会一直俘虏你,会给你食物和饮水。你认为我的野蛮人,但梅茨大教堂的圣器和书籍我都保留下来,这些物件我不会破坏。至于你说我对平民下黑手,现在超过一万名平民在我手里,他们都已经是我罗斯的臣民。如果你要说背叛的话,这些平民都已经背叛了梅茨伯爵。这也无妨,梅茨伯爵家族被我彻底铲除了。」
「……」哈特加一时间脑子很乱,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
「不说话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军将立刻展开休整,等待春季融雪之后我将继续战争。欧塞尔、勃艮第,以及其他效忠洛泰尔的贵族,都将被我击败。你……可知这一代的图尔伯爵?」
「你提到了图尔?」哈特加想到很多事,不知留里克究竟什么意思。
「我从一些渠道获悉那边也一片混乱。巴黎、勒芒、奥尔良和香槟正岌岌可危,有军队正在攻击他们。告诉你一些你绝对不知道的消息。」
「是什么?」
「我的儿子就在那边奋战。图尔方面的贵族我是认识的,他们突然如此强大是因为我给了他们一笔巨款,令其可以招募一支实力不错的军队。我还送去了一支小部队,使得他们实力更加强大。我所获悉的情报是,他们正在攻打巴黎而奥尔良,倘若胜利了,就该继续进攻特鲁瓦和欧塞尔了。那么,我军将可以与他们会师。」
「这……这是怎么回事?!」哈特加还想再问,突然得哑口无言了。
令他错愕的不仅是罗斯王对城市位置的了解,就仿佛他去过那些城市似的。
香槟、特鲁瓦、欧塞尔,三个伯爵领自北向南成链条般排布。
香槟的本意就是「屏障」,曾经它就是法兰克部落时代的北部边境,亦是西罗马帝国末期的传统北部边境了。
事到如今帝国派的大贵族还幸存的已经为数不多,哈特加早就知道局势正不断恶化,这才发狠得想方设法组织出一万余名战士,拉着两个西北方的伯爵勤王试图力挽狂澜,就被突然出现的罗斯联军打了个落花流水……
现在还剩多少个实力强劲的帝国派大贵族了?
巴黎伯爵、香槟伯爵、特鲁瓦伯爵、欧塞尔-勃艮第伯爵、普罗旺斯小国王与北意大利国王。其他的帝国派贵族,亦或是反叛了,亦或是被杀,亦或是局面岌岌可危。
教士见通过信使、书信传递情报,使得半年之前的哈特加就已经获悉战争的全
面复杂化、糜烂化。
所谓的图尔伯爵就是老伯爵的女婿,真正的伯爵区区一个病秧子少年不堪大用,其姐夫握有实权。
小王子「秃头」查理去了南方后,整个阿基坦都反了!连带着更南部的贵族们见大事不妙,也都跟着反了。这些南方贵族全都拥护查理反对洛泰尔。
关键在于,罗斯王在这里所述说的事情……他凭什么?!凭什么知道这么多?
还是真如其所言,南方糜烂的参与者果然有他的势力?
其实,留里克也是从最新战俘中获悉这些劲爆情况。
所有的战俘里确有放下武器的民兵,在破城之前大主教德罗戈派出信使快马加鞭去求援军之事,他因而获悉。继续审问一番,留里克获悉了更详实的消息。
但是,一群民兵怎么可能知晓梅茨贵族与大主教的决议?
因为欧塞尔军、特鲁瓦军和勃艮第军早就宣称勤王,他们必须走罗马大道过境梅茨,届时被征召的民兵还要服务这些客军。
原则上这些贵族军不会去劫掠,但梅茨还是要对客军提供大量的粮食、肉类和奶酪给养,这些物资都要从附近村庄中合法榨取。
村民不但要组织起民兵,还要拿出钱财供养客军,他们一直有着深深怨言,完全是对诺曼人的恐惧占了上风才不得不拿出这些物资与自己的服役协助。
事到如今都结束了!
梅茨守军民兵可有两千,如今活着的不足一百人。他们都宣布效忠与拿骚-科布伦茨伯国保下一条命,也高高兴兴与自己幸存的家人团聚,作为交换他们必须把自己切实知晓、道听途说的事情和盘托出。
很多事情留里克也才知晓,他不能全信战俘的说法,但一系列的说法对罗斯非常有利。
因为这些情报,针对梅茨石墩桥的破坏行动,哪怕是冒着雾雪雨寒冷也必须落实——勃艮第军队真的会来。
留里克再直白地告知哈特加:「我知道勃艮第人会来,留给他们的会是一座空荡荡的梅茨城。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过桥,下一步就是撞上这个蒂永维尔。我军也将从蒂永维尔撤退到特里尔,那里很可能是一场大战的现场!所有蒂永维尔民众都将撤离,广大民众将被我撤到科布伦茨,那里远离战场。」
「然后呢?」哈特加不屑问道。
「而你,将始终跟着我军。我会让你作为见证人,去见证我横扫法兰克。哈哈。」
「但是你不可能统治它。法兰克太大了,这个世界太大了。」
「谁知道呢?」留里克耸耸肩:「只有神知道。现在,梅茨大主教和特里尔大主教都死了,未来罗马方面定然会等到战争结束后委任新的主教。哈特加,你在我手里,对你也是件好事。你身在敌军矢志不渝,你一直维护自己的信仰,说不定教宗还会给你封圣。」
「我无所谓。我只希望你结束这一切。你至少也是懂得神圣语言的人,早点结束这一切,让你的灵魂不要继续肮脏了。」哈特加再道。
「随你怎么说。下一步我会处理掉那两个死亡大主教的尸首,我回来立刻见你,也是需要你去主持一场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