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感谢大王的慷慨,您的神与您同在。」
「所以,你对科隆以外的地域有些了解?」
「有的。」男孩继续以磕磕绊绊的拉丁语解释,现在的他特别提及一个人物,右手也指向了锡格河的东北方向之上游。「那里有一个落魄的大贵族,曾经手握一支大军,而今……」
「还有这种事?」留里克挠挠脸,又看看菲斯克随口一问:「我听归来的蓝狐所言,他弟弟黑狐控制拿骚已经与科隆教区接壤,什么时候又蹦出来一个宫廷伯爵?」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一个落魄贵族。」
男孩面对两位北方的小巨人显得很从容,不怯场是其生存的优势,男孩现在也很清楚这些罗斯人需要什么。
显然自己的说法引起了罗斯王的注意,男孩鲁本继续道:「锡格河上游的统治者名叫赫尔曼,他有着一座城堡,还有几个采邑村庄。他的家族本是查理曼器重的帕拉丁,现在就只是一个平凡的乡村贵族了。」
「帕拉丁吗?」留里克对这个词汇颇为熟悉,但对其具体所指还真得拜这个男孩的说法方之一二。他笑看自己的大将菲斯克:「兄弟,如果我是新的查理曼,你就是我的宫廷伯爵了。」
菲斯克随口笑到:「是这样吗?那么,我可不会像那个赫尔曼一般落魄。拜大王的赏赐,我的家族已经兴旺。」
「当然。」留里克再看向男孩:「至于那个赫尔曼如何落魄了,你有必要给跟我好好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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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关于埃佐内斯家族这一代的首领赫尔曼如何落魄之理由,当留里克获悉后也只能感慨何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一个不够果断的大贵族,在大争之世居然想要作壁上观?蠢。谁允许他中立。」留里克默默坦言,「如果那个男人早一点宣布效忠洛泰尔,也不会沦落至此。」
「您可怜他?」男孩鲁本大胆得问。
「只是唏嘘。至少那个男人还有一些采邑村庄不至于饿死。对了,他有堡垒吗?有军营吗?是否能召集一些军队?」
「有一座城堡,它以大天使米迦勒命名,还有一个荒废掉的军营,现在长满荒草。」说这些话时,鲁本也为这位昔日大贵族遗憾,又道:「我们的小社区与他做过一些交易,我们有钱他有粮食。那个男人贫穷得就剩下一些余粮了,如果我们不去买,他就几乎得不到现金。即便如此他每到节日必去科隆参与,盛大的弥撒很费钱,他为了保持自己的荣誉尊严也只能找我们借钱了。当然,我们是公平的,今年借了钱,
明年就要还双倍,他若没有现金就以足量的麦子抵扣。」
利率百分百?这比九出十三归还狠呐!基于天主信仰,复活节、圣诞节(冬至日)、圣母升天节,这些节日集中于下半年,恰恰也是麦子收获季前后,这样参与弥撒活动的这位宫廷伯爵就有资金去参与活动,若是真没钱就只能找这群高利贷商人捏着鼻子借贷了。
留里克也不好说鲁本和他的亲戚们不厚道,能给贫穷贵族融资、能大摇大摆买其粮食的就只有这群人,少了他们的存在,那个赫尔曼恐怕会更加贫穷。
至于那位落魄贵族的军事实力,留里克对男孩鲁本的描述不甚苟同。男孩只是一个未来可期的小女干商,其人与作战无关,想必对战争与军备的理解也很肤浅。
男孩声称那个贵族至多能召集二十名骑兵。缘何如此?只因往年小社区去购买燕麦和黑麦时,宫廷伯爵赫尔曼穿着那多彩的旧衣服、以华丽姿态彰显自己的尊贵,其麾下的骑兵都身着锁子甲,奈何罩衣与无甲的马裤都是粗布,其铁皮头盔也锈迹斑斑。
每年买粮食或是去讨债,赫尔曼都是这样的姿态接待。「也许他能究极更多的骑兵就不会仅仅拿出二十骑了,这样的他其实不算体面。」
「一个落魄的男人,就算再穷也要用羊油擦嘴以示人,只为暗示自己还能天天吃到上好烤肉……」留里克摇摇头,这一刻他颇为欣赏男孩鲁本提供的别样情报。
如此落魄贵族,罗斯大军堂而皇之走过去此人奈若何?
基于现在的情况,罗斯骑兵大军必须选定一个合适的渡河地点,那个米迦勒城堡的特点在于它掌控着一座石墩木桥。此桥是供昔日法兰克军队顺利通行之基础建筑,是本地区极为关键的一座桥梁,它对于善用水运之利的罗斯势力船队而言毫无意义,但对于本次陆路远征的骑兵队就至关重要了。
「就去那个锡格堡,就去那个米迦勒城堡,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落魄的宫廷伯爵到底多落魄。顺便从他城堡外的桥梁顺利过河。」留里克大手一挥,他又突发奇想:「这一次,也许我军可以利用一下那个被荒废掉的法兰克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