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军顺利回到了他们出发时的伊尔皮尔斯,伯爵伊尔贝特履行了他的任务,他真的从各村中找到了知道如何前往普斯科夫的人。
一些矮小而敦实的男人被纠集起来,他们一行仅有五人,据称就是知路者,但美中不足的是这几人并不懂得诺斯语,也不懂得斯拉夫语。他们满口是本地语言,以至于利用价值大打折扣。
天气悄然就有了变化,缩减兵力后的罗斯军就在伊尔皮尔斯做最后的休整,结果当他夜里下起了阵雪。
难道它令人紧张么?
对于罗斯人,只要降雪不是暴风雪,军队都能无视之。这是源自于过去多次的冒险行军之经验,也在于全军战士们的傲气,尤其是年轻战士,他们希望做得比父辈更好,就只能直面风雪将一切胆怯、担忧藏在心底。
还是那曾开会的木屋,留里克、伊尔贝特、奥拉芬,以及其他重要人士齐聚一起再开一场会,也是罗斯军北上之前的最后一场小会。
对于伊尔贝特而言,他见得那些去了里加溜了一圈见世面的孩子都平安回来,心中万分激动也对罗斯王彻底放了心。
户外开始刮风,风中夹着雪子。
伊尔贝特与奥拉芬不愿明说,但心里对罗斯军的前途难
免有一份担忧。他们的忧虑就表现在紧锁的眉头与那颤动的双眼,无言胜过千言万语。
室内安置的青铜油灯,火苗随着人的气息不安的跳动,令室内的气氛更显诡谲。
留里克顿了顿气:“开始下雪了,也许这不是个好兆头。不过我毫无畏惧,一切就按照计划,今夜好好休整,明日上午我军就启程。伊尔贝特!”他特别看着这位瑟隆人老家伙的脸:“你怎么看?”
“大王的勇气胜过风雪。我……只能支持。”
“呵呵,我知道你是忧虑的。的确,没有谁愿意在雪中前行,尤其是上千名战士同时于雪中进军。你给我的那五个向导,他们不懂诺斯语,也许他们不能很好胜任工作。好在我的队伍里留有拉脱维亚人担任的驯鹿御夫,他们可以充当翻译。”
(留里克在里加顺手招募了一批有意打工的拉脱维亚人当了御夫,许诺他们抵达新罗斯堡后从事一些工作,春季航行后坐船再送回里加。)
“哦,既然如此就太好了。”伊尔贝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罗斯王有任何的吩咐,自己无条件照做即可,任何的主张自己无条件支持即可。
“所以,接下来……”留里克正式将奥拉芬推到前台,带着傲气的笑意郑重道:“伊尔贝特,你是一个伯爵。这位普斯科夫来客名叫奥拉芬,他也是一个伯爵。一切都是诸神的安排,令我在里加遇到了真正的
普斯科夫英雄。”
留里克给了奥拉芬多个美妙的字眼,顿时引得伊尔贝特觉得眼前坐着的上年纪的瓦良格人,在普斯科夫也是一介老贵族。
话匣子算是由此展开了,毕竟对于瑟隆人他们还是首次与普斯科夫的旅人正式相遇,过于由远观、听闻得到的一切消息都是失真的,唯有现在零距离的接触才知普斯科夫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首次接触,伊尔贝特不再觉得那些普斯科夫人需要高度提防。他们在小河中、在泥淖中、在森林中穿行,鬼鬼祟祟如同狼群。
普斯科夫人会抓奴隶吗?过去都有村子声称自己去打猎的人失踪了,还有放牧的孩子连带着羊同时消失不见。民众不太相信失踪者是被野兽害了命,那些神出鬼没的普斯科夫商人莫名其妙就背负起了“谋杀者”的名字。
莫民奇妙的矛盾误会迎刃而解。
对于奥拉芬,这群他们也不想主动打交道的瑟隆山民,想不到竞对自己有着如此非分的误解,不由得心里冒火。
好在过去的误会从未引发成直接冲突,这里有着罗斯王作为调停者和仲裁者,伊尔贝特也就代表整个瑟隆相信奥拉芬和他的伙计们是好人,也相信未来将有这个老家伙带着伙计们在瑟隆部族正北方的湖泊处建立的定居点,对于整个部族是百利无一害的。
至于普斯科夫,当地人也会对瑟隆友好么?伊尔贝特探着满是胡须的
脑袋,希望奥拉芬给个准话。
可奥拉芬如何给高尔老大代言,再说小小的瑟隆算个什么?
他才没有留里克那般在这个问题上的好脾气,便直言不讳:“普斯科夫几乎没有谁知道还有你们这群人的存在,没有谁关心你们瑟隆,连瑟米加利亚也不关心。我们要的只是盐和其他货物!若非这次罗斯王的强烈要求,我也不想进入你们的领地。”
话是真的傲慢,其中也是以诚实的态度明示了普斯科夫方面对于瑟隆的不屑一顾。
伊尔贝特是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因为出身低贱的部族,里加的丹麦人与拉脱维亚人也不可能对自己高看一眼。
罗斯王的征服人间的英雄,也唯有伟大的留里克会把瑟隆当做一方势力看待。到头来罗斯如神灵一般给了一些恩惠,除此之外也没有主动索要贡品,而今罗斯王的态度还是令瑟隆放任自流。
“如果我足够穷、住得足够偏僻就没人打我的主意。现在我投了罗斯做了贵族,举着罗斯旗帜,以后富裕了也不会引得别人觊觎吧。”
伊尔贝特如此想着,趁着机会也急忙与奥拉芬构建起和平友善的同盟关系。
于是就在留里克的见证下,两个小型伯爵国缔结盟约,约定里的最重要一条正是:任何时候双方不可互相征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