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教堂里收缴的金银圣器足够堆满一艘长船,缴获之多令人咋舌。
大部分的圣器还是上交到蓝狐的手里,当然这些本该“枝繁叶茂”的圣器都变得光秃秃的。他知道法兰克人对于教堂内圣物的使用,譬如一尊十字架,它必然附带大大小小的赘生物,大量的小零件都被士兵挖走,成为散碎银锭金锭的存在。
即便如此他得到的战利品依旧规模巨大价值连城。
诸如科隆大教堂或是别的教堂的情况,当地因相对缺乏纯金,遂在铸造锻造圣器上,或采用镀金(鎏金)工艺给青铜包裹一层金银,或是采用加了铅的合金。不同于这些北方,处于法兰克腹地的大教堂财力更加雄厚。马斯特里赫特作为数百年的圣地,积累的财富足够本地人以纯金铸造圣物。
难道他们就真的愿意把抢到的圣器乖乖交出来?
并不如此,他们上交也没完全上交。
战争才刚刚开始,等大军攻入亚琛还能抢到更多的财宝!
将圣器的边边角角的纯粹金银收入囊中,大的部件上交,是对自己有一个交待,也是对国王有个交待。
相对而言,当属远在新罗斯堡的留里克躺着也赚到大笔的战争红利。
有多达五十个木箱被从地窖搬上来,它们多数上着青铜锁,好在钥匙也被搜了出来。
蓝狐幻想着所有的箱子都装着金币,结果令他有些遗憾。
银币的确多,有多达三十个箱子里面全都是银币,至于成色嘛实在是参差不齐,乃至具有考古价值。品相参差不齐也就罢了,这里还有一些箱子装的是纯粹的铜币。
使劲的时代对于罗斯王国,区区铜币还有多大币值吗?把铜币熔化加入铅后浇铸成青铜箭簇,再制作成狩猎用箭,大抵就是它的归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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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很多,其中却没有金币,蓝狐难免怀疑金币被战士们哄抢了。
他没有严查,终究这部分军队大部分是直接效忠国王的。至于自己的封臣部队,那些约塔兰士兵尽数在外郭城劫掠。
偌大的城市完全被占领,此城一度有十万之众,然居民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全城被杀死的民众接近五千之巨,而大部分民众已经逃之夭夭。此并非大军最后关头仁慈了,实在是天色渐暗大伙儿忙于抢劫,面对着铺天盖地的逃亡者,没有谁放着唾手可得的金银心软不塞进衣服而去追杀逃跑的懦夫们。
有超过八万居民各凭本事逃离马斯特里赫特,他们四散奔逃,自然在周围的村庄引起连锁恐慌,但恐慌真的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且弥散到弗兰德斯伯国境内,这需要时间。
只有法兰克的精锐部队才有高效的反应力和动员力,大大小小的贵族反而欠缺这种能力,更何况被攻击的马斯特里赫特教区是非军事化的,当圣城崩溃,意味着整个地区的一切都崩了。
打扫一番城北的战场又心满意足完成劫掠,戈姆等约塔兰人贵族纷纷带着自己的部下就在城里过夜。
他们吃着本地人的佳酿、果酱、面包块,拿走北方急需的衣服、皮鞋。他们不挑剔,连窗帘布一并摘下来收归己有。
此地,当全部的约塔兰贵族向自己的封君,即指挥官蓝狐本人汇报时,方知大人下达了休整三天的命令。
所谓休整三天等同于自由劫掠三天,更等于所谓“三日不封刀”。
此乃维持士气的必要手段,考虑到本城人逃之夭夭,蓝狐也就不必再在日和背负一个“屠夫”的名号。毕竟,他并非天然的军事贵族,任何无意义的杀戮他并不愿意主动做。
杀戮是否有意义也全取决于他个人的认知概念,大主教格里高利留着就是个烫手山芋必须处理掉,若是俘虏其他法兰克贵族,在询问一些情报后也要处决。
他唯一遗憾的事部下动手太快,虽说现在有一小撮俘虏,难道自己还能从被折磨后吓傻了的女人嘴里得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么?
就自由劫掠的三天时间里,伴随着巨大的轰隆声,本城沟通马斯河两岸的唯一桥梁垮塌了。
桥面的木料被人为拉到河里,木桥墩被拉倒,自罗马时代遗留下来的石头桥墩又被尽量破坏一番。
本城的码头在装运完贵重战利品后就被破坏掉,缴获的本地人船只显然毫无航海能力,一些小型木船被故意凿沉。
大军做得非常彻底,所谓提防敌人的援军突然杀到弄得撤离手忙脚乱。
联军中的罗斯军、芬兰军、丹麦军、约塔兰军不在处在河道左岸的城里扎营,即便城区里有着用之不尽的束缚民房。他们就在马斯河右岸区域的大片开阔野地布设新营地,宁愿费些心思清理一下灌木丛和荒草,宁愿睡在不怎样的地方。
直到第三天开始下雨……
降雨持续了四天,面对糟糕现状,不愿在左岸住宿的蓝狐不得不再把已经在右岸扎营的大军请到左岸,直接住在取之不尽的民房内避雨。
大规模跑到右岸的是他们,又跑回来的还是他们。
罗斯人的操作令比约恩眼花缭乱,对于这些梅拉伦公爵,当他对蓝狐“右岸扎营”命令的故意不理睬,就是以行动来宣示自己有了新的想法。
聪明的蓝狐也能意识得到,毕竟是曾做过瑞典王的男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