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是煞气逼人、钢剑滴血的罗斯骑兵。
一方是披着重甲不明就里的法兰克重步兵。
但是,那矗立着安置于马车上大型黄金十字架太过显眼,菲斯克和兄弟们盯着此物眼睛都直了。
发动骑兵冲锋?不!杀穿那些家伙的辎重车队已经让战马耗费很多体力。
菲斯克旋即下令:“换弓!来点人,下马步射!”
杀红眼的菲斯克虽不敢继续冲锋,也敢站在这里列阵和多倍于己的敌人厮杀。
显然,在厮杀之前他们决意好好施展一番自己的箭失优势。
射击已经开始。
尚未反应过来的法兰克重步兵突然遭遇一些精准打击,他们缺乏防护的面部被尖锥箭簇击中,甚至击穿颅骨当即毙命。
直到这时候,法兰克军才将塔盾贴住自己的面部,他们也开始集体列阵排起盾墙。
箭失无情打击在他们的盾上,这些木盾纷纷被打穿,却也不能再进一步。
草原反曲弓遇到了真正的重甲敌人,罗斯军的箭雨愈发密集,在这局促的战场,在吃过一番苦头后,法拉克重步兵稳住了阵线,甚至开始了反推。
无疑,菲斯克大惊失色:“射箭居然没用了?”
有部下质疑:“老大,这样下去没用!要么冲散他们?”
“不可!战马太累,我们冲上去是自寻死路!”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不占优势,面对现况,菲斯克必须做出决断。
“算了!我们走!下马的兄弟立刻上马,撤!”
于是,在箭失掩护中,罗斯骑兵急忙撤退。他们发射不少箭失并没有扩大战果便急忙撤出战场。
这一遭倒是有了意外的效果。
有流失就从大主教哈德博尔德附近嗖嗖飞过,好巧不巧自己的一个下级教士被流失击中后背,并击穿了心脏。
见得自己的手下死了,吓得他顾不得体面,脑子也瞬间精神,疲惫的身躯灵活得如猴子,他不顾自己上了年景,毅然急忙跳下马车连滚带爬窜到车辕下抱紧脑袋。
甚至是乌得勒支主教都敢于扛着黑木十字架以殉道者的姿态直奔罗斯军,反倒是高贵的科隆大主教做起了缩头乌龟。
直到奇怪的骑兵离开,大主教才在重步兵战士的拉扯下从藏匿的车轮下逃出来。
他使劲拍打一下身子,以不停在胸口划十字安抚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
然而抬头一看圣物,只见的黄金十字架上竟赫然扎着一支箭!
“啊!圣物!”
有小教士亲手将箭失拔掉,遂见得十字架上出现一个过于明显的窟窿。毕竟此乃薄铁皮镀金后蒙在木棍上,所谓圣物也不过是大主教的一厢情愿。不过大家念叨多了,不是圣物的东西也成了圣物。
见得圣物被敌人凿了一个窟窿,顿时觉得巨大屈辱的大主教又夹杂着强烈的恐惧,他竟然昏了过去……
反观罗斯骑兵,又是毫无损失得扬长而去。接下来该怎么做菲斯克还没想好,倒是这条笔直的大道跑不了,如此返回北方也有路可寻。
罗斯骑兵在一度穿过被掠过一遍的辎重车队,这次是他们的无情补刀,虽看到一些跑到路面看看情况的人,这些露面者又纷纷惊恐跑回树林。进入森林追杀他们?不!万一被这群家伙阴了可如何是好?
“这一定是给敌人运物资的车队!继续破坏!杀死他们的牲畜,破坏他们的车轮!”
破坏车轮不好做好,杀死拉车马匹倒是简单。甚至根本不必杀马,有的战士而为,将尚未被弄死弄伤看似非常呆傻的敌人马匹,几箭下去斩断枷锁,罢了套上绳子直接牵走。
这种艺高胆大的战士不是别人,正是军中的佩切涅格人。他们才不愿杀死珍贵的马,留着完好的马托运物资也好。
如此,菲斯克也就不再一根筋地质疑杀戮。那些受惊的马自然要不得,自己得不到敌人更不能得到,这便直接割伤一条马腿不管了。
胆小或曰过于温顺的马匹被拉走多达三十匹,见得空荡荡的道路除了倒地呻吟的敌人和嘶鸣的伤马,根本无人干扰罗斯军劫掠。
他们抢了一些燕麦和完好的布匹,牵着缴获的马匹扬长而去,留下一地鸡毛。
至于前路,菲斯克暂时没有新的想法。可以确信的是继续北上极大概率遇到敌人大部队,仅凭自己这点兵力对付那些重步兵已经不见成效,不如……
一个邪恶有几位恐怖的计划,在这位年轻人的心有酝酿。
“大王让我尽量在法兰克人的地盘制造杀戮,我就杀给大王看!”
谁知道这条大道向南能延伸到哪里?反正到处都是目标,兄弟们砍杀劫掠便是。
谁会担心危险?兄弟们尽是老罗斯人之后,再不济也是斯拉夫人中的翘楚,更有善于大草原狂奔的佩切涅格人资深骑手。
现在不过是将长船换成了战马,南方也不全是充满未知。菲斯克毕竟在出发前参与了军事会议,也知道了拉格纳提供的重大情报。
甚至菲斯克就携带者一张硬纸折叠的小地图,即便它很简陋,半个西欧的主要地理构造也标得比较清楚了。
这条罗马大道就在地图上标注着,南方则有名为科隆的大城市,另有漫漫长河之来茵河。
据拉格纳所言,南边的很多村庄都很有财富,他所谓的财富就是金币和银币。拉格纳可以全身而退,骑兵当然也可以。
兄弟们心中燃起一团火,他们愿意跟着老大一起发财,也不觉得继续南下冒险有何不妥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