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自己当做肉侦,曾经的丹麦统治者如今竟沦落到肉侦的地步?
哈拉尔克拉克没有办法,只好召集自己的骑兵进行一场注定没进展的进攻。
所以当法兰克骑兵摆出非常宽大的阵势,又像是明晰了罗斯军的战术,全体站在各种箭矢、弹弓打不到的地方。他们的骑兵威风凛凛,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如同一座座铁雕像。
此乃正规法兰克骑兵的讲究,查理曼的骑兵素来以“铁人骑士”著称,精锐骑兵全体装备锁子甲,连左右保护大腿的小盾,以及背在身后的圆盾都会蒙上铁皮。
过时的技术难以保证锁甲铁盾长时间不生锈,士兵便经常进行打磨缺乏时刻锃光瓦亮,就造就出现在横亘在易北河南岸的一片壮观景象。
能大规模披甲,的确是欧洲精锐之师。
留里克本人已经从高处下来,他的战士大量登上停泊的大船,以及盘踞在桥头构筑坚固的桥头堡。
扭力弹弓齐刷刷瞄准着骑兵的方位,三百座之巨的弹弓已经标枪、铸铁弹安装滑槽,就等着敌人发起进攻这边立刻上弦。
罗斯军所有的弓弩手也蓄势待发,尤其是耶夫洛的芬兰长弓兵手,他们都被安置在外郭木墙之后,此最近才构筑的半成品围墙完美掩盖了射手军团的身影,耶夫洛收到的命令则是敌人一旦无脑冲锋桥头堡,长弓就进行大规模抛射。
难道敌人真的会想着一群骑兵冲过桥梁杀到汉堡?
现在,易北河正处秋初的枯水期,河道两旁有着大面积长满荒草的淤泥沙石滩涂,若有夏季洪水,这里也会被淹没。
相比于威悉河,即便是枯水期最严重时,易北河在汉堡断也有折合二百米的宽度,更惊人的是它的水道很深。
于是石墩铺木杆的构桥模式,只能构筑好两岸的桥头堡,真正有效的桥梁是浮桥。
漂在易北河上如弯月般的浮桥,它的核心就是两条生锈的铁链。它最初是查理曼所为,从而供应他的大军进入萨克森人的核心统治区,维杜金德视为的易北河天堑被法兰克军突破。
自那之后这座浮桥一直在被修修补补,按理说没有大规模战争,保留一座浮桥只是不断给汉堡伯爵罗伯特财政放血。移民而来的法兰克人觉得此桥非常重要,它不但是查理曼光荣象征,更是方便了大家的南北沟通。
而今,桥梁完全掌控在罗斯军队手里。
只要将安置铁索的巨大石墩毁掉,桥头堡就崩了,整座浮桥也会瓦解。
这大可不必,如果那些骑兵敢于在浮桥上冲锋不就是自寻死路?
战争不就成了塔防游戏?
留里克不信敌人会这么蠢,柳多夫也不信法兰克骑兵真敢冲击。
而宣誓效忠柳多夫的汉堡伯爵罗伯特,现在真是百感交集。无论如何,只要双方打起来就等同于用刀子戳路德维希的心窝子。
但凡是东法兰克的大贵族,都清楚路德维希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精锐骑兵。倘若这支军队损失巨大,路德维希必然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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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架势,只怕法兰克军不主动出击,就是罗斯军先行挑衅了。
在河对岸的桥头堡,这里安置了少量罗斯军战士。
他们不足百人,正弄出巨大的声响,又撩开袍子哈哈大笑羞辱那些法兰克骑兵。
如此挑衅行为看起来就是在找死,已经领了必须进攻命令的哈拉尔克拉克也有了主攻目标。
现在,这个老家伙难得大声嚷嚷起诺斯语:“兄弟们!杀了那些罗斯人!夺下桥梁,跟我冲!”
至少,法兰克军要夺下面前的桥头堡。
于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站在留里克的视角,他震惊于这群家伙真的在自寻死路。
“你们就那么想死吗?那就来吧!”留里克咬了咬牙,旋即命令旗语兵,向所有穿上待命的弓弩手、弹弓手下令,所谓把敌人放到桥上饱和式攻击。
三百余骑发动了强攻,此乃哈拉尔克拉克从丹麦老家带来的老伙计,以及一些买来有赐予自由的奴隶的战士。
他们的装备与正规骑兵几乎一样,做了十多年的雇佣兵,他们从没有今天这般疯狂过。
罗斯人是敌人,萨克森人一直不怎么样。
哈拉尔克拉克完全无视萨克森人,因对罗斯人不变的敌视态度,他的部队冲劲十足。
如此凶狠的骑兵快速推进,那些摆弄污秽之物羞辱法兰克军的桥头堡罗斯守军,立刻作鸟兽散。
他们成群窜上半搁浅的长船,麻利划桨进入安全的河水里并向后方漂去。
没能一举冲垮他们,哈拉尔克拉克也没有了回头路。
他面色凝重忧心忡忡,奈何群体骑兵都在冲,大家已经冲过了岸边的石墩木板栈桥,已经踏上了浮桥的边缘。
这浮桥较为宽阔,他们排成双列队形扔在快速突进,即便现在所有人都觉察到了巨大危险。
但他们在进入桥梁之际就只能保持冲锋之势,否则前面的人“悬崖勒马”,后面的骑兵以半吨以上之重冲上来,自己人即可互相被压成肉糜。
可是现在连全军掉头都是个难事,倒是大家不担心这浮桥经不住骑兵队的踩踏而自我解体。
要知道它建造之初就是要满足法兰克军精锐骑兵的,它就是为此而诞生。
所有人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罗斯舰只,生怕其疯狂射箭。
哈拉尔克拉克的军队如同一条蛇般在浮桥上蠕动,他们尽量保持快速。
“快点过桥!杀到汉堡,你们见人就杀!杀穿他们的阵线我们脱离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