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里克昂首眯眼望着城头上的人,转身对着断臂之王嚷嚷:“现在,你带着你的人去夺取自己的权力。如果你能劝阻守军杀死为王再开城投降,我一定会按照约定。”
“好吧!我会的。不过……”埃恩雷德国王顿了顿气;“如果你不按约定,上帝必会惩罚你。”
“是吗?也许吧。你现在没得选。”
埃恩雷德的确没得选,他到现在终于有了七十多名疲惫、惊恐的战士。
维京阵线让开一条路,埃恩雷德拿着自己的宝剑,其后战战兢兢的使者雅克举着破烂的王国旗帜,两名教士举着树枝临时捆扎的十字架,约七十名仅持削尖木棒的战士紧随其后。
这哪里是一支军队?更像是一群逃避饥荒的讨饭乞丐。
不过相当多的人,他们的身上还有有着橘色调的衣服,一身已经很破烂的行头仍旧证明自己是王国战士的身份。
这些人跟在埃恩雷德的身后,壮着胆子逼近木墙。
此时此刻,城墙上的守军目睹着城下敌人所展示的奇景,皆在咋舌中不知所措。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些人,怎么越看越像是我们的人?”约翰在自言自语中愈发感觉不可思议,直到他看到了城下有一独臂的持剑者。
不仅仅的约翰,一批王国的正规战士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那个男人!哪怕失去了华丽的服装,甚至失去了一条胳膊,可是那张脸,怎么看都像是国王埃恩雷德!
难道国王还活着?还是单纯是一个酷似国王的男人?
埃恩雷德可没功夫去揣着城上之人的怀疑,他高举着自己的宝剑,高呼道:“我是埃恩雷德!诺森布里亚王!我命令你们打开城门!”
此言一出,城墙之众在震惊中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见状埃恩雷德连续嚷嚷,生怕对方听不明白似的。
他举着剑在城下游走,不停地吼:“快点开门!我是你们的国王!我是埃恩雷德!”
明明都是自己的部下、自己的臣子,他们无动于衷的举动愈发的令埃恩雷德觉得自己被孤立。
惶恐之感于身,他终于持剑举着城头,破口大骂:“约翰!背叛我的约翰!你在撺掇我的王位!诺森布里亚的正义战士,给我诛杀叛逆!打开城门!放心,这些维京人就是我搬来夺回王位的救兵。帮我诛杀伪王,如果是农夫,就免除此生所有的赋税!如果是战士,立刻升官做男爵!”
还别说,埃恩雷德的话出动了许多人的内心。
约翰的确是个篡位者,他心虚之际觉得身边的战士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暧昧,就仿佛自己的人头使他们领取功勋的凭证。
但是且慢,那些野蛮人分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刚刚把握住权力,正欲大展宏图之际,岂能再被突然“复活”的国王夺去?如果现在自己怂了,就等于是在等候被清算,结局必是酷刑而死。
约翰横下一条心,拔出剑直指城下的国王,此刻的他确定那断臂者就是埃恩雷德,可惜明明是自己必须要拿命侍奉的贵族,现在必须去死。
他想到一个借口,大吼道:“王国的战士们!我们的国王已经死了!现在城下的魔鬼复活了一具死尸,他在诱骗我们开城,之后所有人会被杀死!”
此言一出,众多迷信之人又受到约翰蛊惑信以为真。
约翰这下直接下达射箭命令:“就算那是国王,也是和魔鬼立下契约。国王出卖了灵魂,又出卖了我们。埃恩雷德是王国的叛徒。弓箭手!放箭!”
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开城之后谁能保证野蛮人不冲进了到处砍杀?守军都清楚城里面的武装情况,班堡看似人多,实则是一小撮战士与一大堆绵羊。
十多名弓箭手没有多想便放箭了。他们集中瞄准埃恩雷德,也算这老小子打了半辈子仗,虽是断了一条胳膊,这躲闪的本事并未丧失。
他翻滚着身子躲过了所有的箭矢,紧握着宝剑急匆匆向维京人的阵营逃窜。
跟在他身后的人也撒丫子逃命,本该是保持威仪的教士,这回索性扔了木条临时扎的十字架狼狈逃窜。
有三个倒霉蛋中箭,两人带着箭伤逃离危险区,最倒霉的那个竟被巧合的一剑封喉当场毙命。
埃恩雷德握着剑柄,弓着身子气喘吁吁地站在留里克面前。
不管他是否承认,显然自己指望一张嘴夺取王位的计划成了泡影。看看现在的局面,如果说这群维京人主要是为了捞取钱粮奴隶,篡位这约翰可是在釜底抽薪。
一旦这么想,眼前的这群野蛮人都不再单纯的野蛮。
留里克木着脸眼望城墙:“发生这种事也在我的预料内。”
悲愤的埃恩雷德一副要捏碎剑柄的气势,他寻思着自己也的确该和野蛮的维京人合作了。“整个班堡都是叛徒!帮我夺回王位,你们可以拿走城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