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赤背之人换上布衣,他们以麻绳束腰,绳上挂上手斧与短剑。
大量的短矛被扔到船上,其中不乏从罗斯人手里买到的高级矛头。
整体而言巴尔默克人构成的军队,他们充其量就是一群武装渔民、牧民,至于综合战斗力,留里克无法对他们有着太高的奢望,他只求可能遇到的不列颠地区的军队,会是更加糟糕的存在。
如果这支渡海的大军的每一个战士,是缺乏防御、只持近战兵器,队伍可是要在作战中吃亏。
现在的不列颠岛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王国是否已经在惯用弓箭里?
保持谨慎的留里克号召那些有意带着自己人出征的家族首领,要求他们妥当整顿自己战士同时,也要求他们尽量带些木弓,哪怕其质量一般。
他们大抵在出发前夕有所准备,而结果也基本在留里克的意料内。
巴尔默克人所在峡湾附近,可供猎杀的大型猎物是有的,也就是登岸休息的海豹,陆上大兽早就被狩猎一空。猎杀海豹,最好的武器分明的矛与鱼叉,故而军队中的战士,有些人的矛根本就是鱼叉改良。
他们缺乏使用弓的机会,最后留里克清点一番,方知自己只能集结区区五十名弓手。
“真是讽刺,偌大的部族就只有五十名持弓猎户?”
出发在即,面对着热情高涨的战士们,他只能勇敢地迎接夏日的北海。
阿芙洛拉号卸下了大部分货物,船舱里安置的压舱石和装载木桶里的淡水,其量也不多。
大船真可谓一身轻松,她完全以旗舰之姿态引领者后续的三十余艘划桨长船,踏上未知的征程。
只有少数的人敢于亲自探索,因为他们不知道前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也许宝贝已经近在咫尺,巨大的恐惧感终究是逼着发抖的身体反方向摇桨。
但是这一次,一切都变了!
一千个男人集合起来,人数一多正是互相壮胆,任何有轻言撤离者,会第一时间被朋友们视作叛徒,甚至会被其家族首领直接扔到海里处决掉。
他们中并没有胆小者,正是引起其大胆,才有权加入到这次庞大的探索式远征。
他们对前路信心满满,因为那艘罗斯人的大船正扬帆逆行,那桅杆之顶飘扬的白色蓝纹之旗,就是对所有人彰显的信号。只要跟着罗斯人留里克,只要各船一直保持船团状态,一切都是顺利的。
现在的他们甚至不再担心大海变得狂暴,一场暴风雨刚刚结束,巴尔默克人血祭了奥丁,难道神还会继续发怒吗?
船队用一天的时间顺利离开了庞大的纳尔维克峡湾,所有人已经漂在茫茫大海。
各船跟着阿芙洛拉号的航迹线,大船直奔大洋,其余船只也都不舍地望着渐行渐远的海岸线,继续奋力摇桨。
他们在逆风航行,阿芙洛拉号也不得不迁就整个船队的“龟速”。船队实质以每小时三节的速度缓慢航行,不过留里克也不得不佩服这群渔民的强悍实力,他们居然能从日出划船到接近日落!
当夜幕降临,人们以绳索将各船串起来,最后绳索栓在大船上。
人们无暇享受什么夜生活,他们出航时的热情很快便被长久的划船摇桨所冲淡。刚刚获得喘息机会,他们立刻过上皮革,或是什么铺盖都没有,在吃了一些腌渍鱼肉后倒头就睡。
每个夜晚或许只有留里克睡得最好。
阿芙洛拉号一如她前往巴尔默克人港湾那样,船上的人完全不变,却也代表了整个船队的最强战斗力。
首领马格努特若是有意远征也是无可厚非,但他一直再培养自己的长子比勇尼,希望这个勇敢的年轻人短时间内去赢得一个又一个的荣誉,从而在会议上被推举成下一任的首领。各家族的首领需要一个得人心的实干家,而非是前首领的子嗣来做首领。对于自己肩负的使命,比勇尼再清楚不过。
如何要让族人们相信自己?比勇尼有自己的手段。
简而言之一句话:发现敌人,毫不留情杀死敌人,在敌人的死尸中成就自己的染血的荣耀。
可是,持续五日的航行,放眼望去仍不见陆地,哪怕是一个岛也好嘛!可惜,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个静谧的夜,天上星河璀璨,瑰丽美景在比勇尼看来,仿佛是诸神在天上嘲讽,所谓一支船队也敢自称要征服大海?
他和留里克躺在大船的船艏楼甲板上,枕着双臂看天。
“留里克,已经是第六天了。这些天我坚信你的决策。啊!我们的航线……应该是正确的?”
“你在怀疑我?”留里克略带怒气责问道。
“我哪儿敢,我们经历了二十多天的航行,你的决策从未出错。但那些兄弟们都是跟着你前进,除了你没有人知道这条航线。”
“那就凭眼睛看,用心去感觉。你们记住我们的航行,以后便于你们独自远征。”
“话是如此,可是,我们的航行毕竟太遥远了……”
“没办法。”留里克缓缓做起身,他可不想告诉自己的比勇尼兄弟,关于从纳尔维克峡湾冲到不列颠岛的航线,自己也很大程度是碰运气。
他想了想,又说:“我只能说,你们的位置太偏僻。你是看过我绘制的地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