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的风有些不同呢。”漆黑中的留里克喃喃。
诺伦拧拧身子,她似乎有些冷,就攥紧身边人的胳膊,娇嗔几声。
“我还以为瓦斯荷比是个富有的存在,想不到他们把财富都用在买铁器上了。也好,我的铁器品质只好远超他们的见识。带着他们这一群渔夫去攻击不列颠?他们可得做好战死的觉悟。诺伦……你苏醒了?”
女孩又拧拧身子,嗯嗯两声。
“好吧。你睡吧”
新的一天,整个峡湾大雾弥漫。
苏醒的留里克拧拧身子,总觉得自己浑身潮乎乎得。事实也确实如此,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也只得感慨一个,所谓住在大西洋沿岸的陆地,必须与潮湿为伴。
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遥远的北地酝酿,今日的大雾只是一个前奏。
直到中午时分,强烈的阳光吹散武器,留里克这才带着一些瓦斯荷比人送的土特产(一点羊奶做的干酪和一包盐),乘船回到巴尔默克母港。
巴尔默克,她是一个大型的母港与多个数百人的村庄联合而成的庞大定居点。其实按照当前的欧洲标准,巴尔默克人完全可以对外宣称自己建立了一个王国,毕竟从所有方面来看,她具备建立王国的一切条件了。
摆放瓦斯荷比,留里克得以深入本地人的平凡生活中去,以他自己的记忆,不难看出这群人的生活状态,与过去的罗斯人有着惊人的相似性——都很贫穷。
之后的两天他又在诺伦和弗洛基的陪同下游逛了峡湾定居点的主要区域。
尤其是三人站在的那条通向雪山的崎岖道路上。
弗洛基自傲地举着右手指着大山:“沿着路一直走,我们登上山丘就能找到一片湖泊。一些人住在高山湖泊处。去年我和比勇尼就在在湖泊上船,顺着向东流淌的河道,最终找到了的你们。”
世间本无路,行人一双脚不停走动便踩踏出了路,而在没有路的时期,河流就是最好的通路。但相比于河流,大海明显是更好的通路。
所谓望山跑死马,当留里克获悉去年弗洛基等人徒步走了三天才登上高山湖泊,自己现在也就别去凑热闹了。他倒是确定了一条陆路的回罗斯之路,但就时间效率而言,走海路是绕远不假,速度是真的快呀。
气象似乎有了些变化,本该是温暖的南风怎么突然夹杂了一丝凉意?
留里克没有进一步留意这样的变化,因为那些有权势的家族们,已经不能再忍耐下去,巴尔默克的公用议事庭里,一场会议正式召开。
这场会议要讨论什么?留里克已经事先知晓一二。
巴尔默克的男人们说话实在是干脆,当留里克刚刚入座一个重要的位置,一个尖锐的问题就砸了过来。
那位壮汉巴尔达,他被一种质疑者推举为代言人,就由他针对购买大船的问题提出质疑:“罗斯的留里克,兄弟们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巴尔默克人本质是愿意购买一艘你们的大船。但是你拿出的两千磅好盐的报价,我们如何拿得出来?既然你们有意和我们结盟,就当拿出更大的诚意。否则,兄弟们只会将你们看做远道而来的好商人,但不会真的将你看做兄弟。”
这个问题留里克一想,自己在瓦斯荷比已经和奥斯坦谈论过。再说了,两千磅的盐购买一艘大船,到底谁亏了?
他使了个眼色给奥斯坦。
果然,奥斯坦站起身,面对在场的二十多个兄弟说道:“罗斯人拿出的价码已经非常便宜。这位年轻的留里克,他与比勇尼向奥丁发誓愿今生作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正是这份交情,本该是四千磅盐的价码,他降低了一半。”
居然还有这一内情?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不过作为质疑者的代言人,巴尔达反问:“所以,我们还赚了?难道你们都没有想到,我们只做两千磅盐,要付出多大的心血?”说着,他又凝视留里克:“漂亮的男孩,愿你的心灵如雪花一般纯净。你是商人,也不该过分搜刮我们的财富。”
“你?”留里克摆出一副怒气的脸:“也许你们的首领更有发言权。我没有逼你们一定购买,而且我的确给了你优惠价格。我经过二十天的航行,可不是给你们散财的。你可知我们制造一艘大船耗费多少物料?我们经过丹麦人的控制区要经历怎样的战斗?”
如此一问,巴尔达哑口无言。
突然又有人嚷嚷道:“马格努特的仙女已经是这位留里克的妻子,这就是罗斯人赚取的最大利益。”
马格努特咳嗽两声驳斥道:“我女儿和她的婚姻是另一件事。诺伦嫁给谁,那是我的权力!”
话音刚落,一些不和谐的嘘声在众人中传来。
不说说好的Nordic的议会应当是和谐的存在吗?怎么还有变成吵架现场的可能性?
留里克急忙大声说道:“我们罗斯有大量的商品,可是你们仅有盐和少量的羊跟我交换。你们缺乏金银,也缺乏别的货物。我发现,你们的定居点也很糟糕,人活得像是土拨鼠。也许你们适应了这样的生活?难道你们不喜欢对外探索?还是说仅有少量的勇敢者打算走出去,更多的人喜欢窝里斗?”
被斥责一番后,便有人扯着胡须嚷嚷:“我们一直想对外探索,想扩展新的领地。但是,我们的扩展就必须和卑尔根人竞争,至于山脉以东的地方,那是你们的领地。”
“你们都愿意对外探索。为什么不去做呢?”
留里克想要说什么,马格努特首领已经全都明白了。比勇尼直接告知老爹罗斯人对于西方大海有探索欲,或者说此探索欲主要就在于这位留里克。因为马格努特,他本人对于西方的大海从不是一无所知,一些最基本的东西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