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维斯仍不服气,他叫嚷道:“你!我本该用弓射杀你!你逃了!现在我……我已经没了机会。你杀了我。”
留里克真是大吃一惊,他攥着剑柄的手也攥的更紧了:“什么?射箭者就是你?”
“就是我!没有射杀你,你是走运。”
“我的走运?不,那是命运。你们命中注定是我们的仆人。”
“不!我不服!”泰拉维斯竭力发出反抗的呐喊。
“你不服?你们战败了,你们是失败者。我可以保全你的生命,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奴隶。相信我,这是对你的赏赐。”
屈辱?可悲?其实泰拉维斯一介真正的孩子没有这么多想法,甚至他的父亲梅察斯塔,优先想到的也是如何苟活。
泰拉维斯唯一的念想,就是渴望和敌手进行一次对等条件的决斗。
“我……我要和你打架。只要你打赢了我,我就做你的仆人。如果我赢了,我的族人都要获得自由。”
在场的罗斯军队,所有懂当地人语言的人都觉得此子的话过于荒谬。
战败者对胜利者讲道理?成何体统?
留里克反倒是当众收了剑,也松开了压制住泰拉维斯起身的腿。
“既然你要打架?那就来吧!”说罢,留里克卸下自己的剑,还拖到了锁子甲,将其一并交给自己的父亲,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你用不着和他们决斗。那个孩子不可能打败你,这是何必呢?”奥托抱有疑问的同时,也勒令麾下战士全部充当看客。
留里克的回答也很精妙:“那个孩子和我们有些相似,遇到战斗,坚持到底。你也是欣赏这种品质的。”
此言说到奥托的心坎里,一场比试是可以的,虽然儿子肯定是大获全胜,就是用自由的权力当做赌注,这些失败者何德何能声称只要打架打赢就必须恢复自由?
但留里克就是摆出自己的身份做出了郑重的许诺。
一方是缩成一团唯唯诺诺的灰松鼠部落幸存者,一方又是趾高气昂披着锁子甲的罗斯战士。
留里克和泰拉维斯互相凝视。
留里克目光如炬,眼睛直指自己的敌人“:我是罗斯部族首领的继任者。你是灰松鼠部落首领的继承者。你我都代表各自的部落,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泰拉维斯。”
“好!泰拉维斯,这是我们的约定,也是被神注视的约定,我将信守承诺。而你,如果你仍旧战败了,就必须真心做我的仆人。”
“我不会战败!”泰拉维斯笃定说,“我会打断你的门牙,你会哀求。但是,如果我输了,我会做你的仆人。我对我们的神发誓。”
“很好。那就来吧!”留里克伸出右手,做出挑衅动作,虽然他不觉得对方懂得一根中指的意思。
终归挑衅有了成果,那孩子冲了过来。
打架就是打架,留里克年龄的确比泰拉维斯年幼一点,综合素质上留里克就是完胜的。何况这具北日耳曼人的躯体,天生就比芬人族群更彪悍。
留里克瞅准机会,先是肘击精准的打断泰拉维斯摇摇欲坠的乳牙,之后使出几个擒拿术的手段,就再度将其按在地上。留里克故意掰着泰拉维斯的手指,大有将其掰断的趋势。
一切都在预料中,见到这一幕,奥托怎么觉得那么熟悉?
“疼!疼!我的主人,我投降!”
“啊!不要再掰了。”
“你臣服了吗?你承认战败了?”留里克故意问。
“是!我投降,我会忠诚于你。”
这一刻留里克愿意相信,这便松开了手。
终于,桀骜不驯的泰拉维斯终于被驯服了,他主动跪下,用牙齿透风的嘴诉说自己射箭之事,接着表示臣服,
“你就是那个弓手?真看不出你还是射箭高手?!”
跪着的泰拉维斯自荐说:“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我是一名优秀的弓手。只要你能保障我族人的安全。”
“当然,我是诚实的人,是你可以信赖的。”这一刻,留里克疯狂旋转的头脑想到了铁木真收服只儿豁阿歹,之后赐名哲别之事。
留里克没法不这么想,因为哲别是“箭”的意思,泰拉维斯这个名字也跟箭有关系。
“好啊!你非常欣赏你的射箭技艺。只要你是真心臣服,你对我射箭这件事,我就不放在心上。我会给你安排一些事,比如令你训练一批弓手。你要为我战斗,你也会得到赏赐。”
留里克的话,就暗藏了对泰拉维斯未来的安排。留里克需要的是左膀右臂,也需要一些军事训练上的教练。这个男孩年纪轻轻就有优异的射箭技能,怕不是就如哲别那样不世出的天才?
将其收入账下,当为正道。
还有这些仆从的灰松鼠部落的幸存者,留里克给他们选定了一个全新的未来,一个令这群抓松鼠的高手们,根本想不到的、与抓松鼠完全没关系的安排,那份安排,却是对罗斯人的重大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