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熄灭,沈乐言握着镰刀安静地坐着,听着师兄此起彼伏的鼾声。
片刻后。
“师兄,你也没睡着吧?我们聊会天。”
师兄:“……我不叫张怀民。”
“你果然没睡着。”
“你小子是不是怕黑了不敢说?”
“我是在想,那几栋烧毁的房屋,离这个避火的地窖很近啊。”
连村长那样步履蹒跚的老人,走过来都没花多少时间,如果是一个青壮年跑过来,估计半分钟就够了。
既然如此,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大火里受伤丧命呢?
哪怕是深夜起火,大家都在睡梦里,但一家起火后有人被烧伤势必大声叫喊,不会毫无动静的。
师兄声音里全是困倦:“或许起火后大家一时惊慌,忘了这回事吧——总不能是他们不想逃。”
沈乐言正欲开口,师兄忽然按住他的肩膀,肃声。
“沈乐言,你有没有听见地窖外好像有人在叫喊。”
“啊?”
我大学英语听力老错一半,听不见啊。
“真的有人在叫喊。”师兄一下子站起身,“我们得出去看看。”
沈乐言自己握紧镰刀,把旁边的锄头递给师兄:“好……那就先看一眼。”
走到台阶上,靠近入口的青石板,这回沈乐言也听到了,外面的确有人在大声叫喊,还混合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火——又起火了——来人啊——来人啊——”
大暴雨天的,连柴火都烧不起来,更何况屋里根本没人点过火烛,怎么会起火?
听声音,火势似乎还不小。
孩子的哭声听着可怜极了。
师兄的语气更加急切,伸手试图打开青石板:“那哭声应该是狗蛋吧?起火了,我们得去帮忙救火。”
“师兄!你等一下!”
“起火了怎么有时间等?!”
沈乐言拽住师兄的衣袖,控制住自己微有些发寒的嗓音。
“你忘了吗,他们的嗓子都被毒烟熏哑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怎么大声叫喊?怎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