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家都不要着急,一个个来,有序到张公公这里登记。”
有人热血,上了头,不管不顾。
自然就有人清醒,如同被寒雨湿透了身,且还吹了一阵风。
就如之前争得不相上下的韩国公,周国公,还有在一旁糟心的赵国公。
冷静下来的他们,此刻自是看清了事态。
情绪低沉,心中宛若滴血。
很痛,也很郁闷。
同样位列公卿,同样坐拥封地,楚国公三百万,他们该如何,又能如何?
苍月心吟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情绪也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们还能如何?
与其说进退两难,不如说无路可退。
心里都很清楚,他们又中了小皇帝的激将法了。
但是能怎么着呢?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即便是抱怨,也只能在心底超小声的嘀咕。
赵国公看着脸黑的跟木炭一样的二人,想起方才二人那嘚瑟的嘴脸,怒气不知从何处起,讥讽道:
“二位,怎们不抢了,倒是说啊,你们捐多少,是再加个十万,还是加个百万呢?”
二人又岂听不懂对方的言外之意。
不亚于在他们受伤的伤口上撒盐。
可是三百万啊,那真不是个小数目。
“捐就捐,老楚能拿三百万,我还拿不出三百万了,我也捐三百万。”
“我也拿三百万吧,至于要加,你自己乐意自己加去,我可不管。”
赵国公看着吃瘪离去的二人,暗淬一声。
“呸——该!”
随后面向人群,满面笑容。
“陛下,陛下,老臣也捐三百万,也捐三百万——”
事情尚且止,苍月心吟慢步离去,半喜半愁。
喜的是这下户部进账,最少千万起步,国库丰盈,能解了先生不少的忧。
愁的是连一个个区区的皇族末支的皇侄,居然也能拿出五万白银,而国公竟是都能拿出三百万两的巨款,很难想象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到底敛了多少财。
她看到的可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血淋淋的百姓血汗啊。
她紧握拳头,眼神更加坚定。
“一定要改变这一切,一定,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拦我。”
沈君悄然跟在天字侧,不时看向身后的人潮,听着耳畔喧闹。
小声在心中低语。
“这真是往死里坑啊——”
眼界不同,看到的事情不同,得到的结果也自不同。
苍月心吟眼里装的是天下,而沈君只是看到眼前的苟且。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下雨了,有人看到的是雨,而有人看到的,是万物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