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还没做我的早食?”年轻人微微愠怒道:“这真是岂有此理,我昨天明明叮嘱过的!”
“大人,我们做了呀”小厮道:“但我们不知道今天有两位学士大人过来。”
“两位……看来那位仁兄吃了孔某的早食了”年轻人皱眉道。
“他来得早”小厮蠕蠕道:“我们现在给您去做!”
“如果你们只预备做一份,你们那儿必然是没有多的食材,领取食材来回需要半个时辰,烹食需要半个时辰,而送到这儿来又要耽搁时间,孔某不吃这早食也罢!”
年轻人怒归怒,但修养极好,怒过之后便决定不进食。
这种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一时让张学舟听了都不免有些啼笑皆非。
“孔兄来来来,我这儿还有半份,一起共食”张学舟伸手招呼道。
“共食……共食不饱,共饭不择手,毋搏饭,毋放饭,毋流歌,毋咤食,毋啮骨。毋反鱼肉,毋投与狗骨。毋固获,毋扬饭,饭黍毋以箸,毋捉羹,毋刺齿。”
年轻人思索了两秒,而后念了一通,又将干净的手掌在袖子上擦拭了一番,而后才快步坐落到张学舟桌一侧。
“兄台愿意共食,真乃君子也!”
“呃~”
为了让赵瑞医官看到自己宁做饱死鬼的放纵进食,张学舟昨天吃得有些过量。
他当下进食过半后已经饱腹,吃与不吃都没问题。
让出剩下的食物后,张学舟没想到自己还收获了一个君子的评价。
说实话,张学舟觉得自己品性与君子还是有较远的距离。
“董夫子曾言君子当以仁、义、礼、智、信”张学舟道:“只有符合这些品德方才算得上君子,公食不足以谓之君子。”
“孔圣人曾言仁、义、礼乃君子,而孟圣则称仁、义、礼、智”年轻人奇道:“这信又是何?”
“信与知对立,知宜者唯宜以行,不知宜者从他人言而信,进而守礼以近仁”张学舟回忆后道:“这便是信!”
“董夫子,莫非你说的是董仲舒董大儒?”
“对!”
“董大儒真乃多才也!”
年轻人连声称赞。
他伸手挽袖遮住了嘴,谈吐之时又有极为迅速进食,但又看不出进食的模样。
这让张学舟啧啧称奇。
相较于他们这种乡野老粗,年轻人对礼仪之事无疑是极为讲究,应该源于有渊源的家族。
他思索到年轻人的自称,又有对方说话时与董仲舒有着几分相似,只觉已经大致猜测到了对方的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