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莫笑了!”
王衡使劲拍打桌子,怒道:
“今日召你们来,不是来陪你们耍笑的!要耍笑,去找张允修耍笑,二月初十的期限就到了,过了初十,看诸位还有心情耍笑?”
众人哑口无言。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曹公公,把脸拉得长长的,恶狠狠瞪着脚下官靴。
张经略给太仓州城大小地主、农户定下的丈量田地期限是在二月初十日。
到二月十日,若该户田亩账册还仍没有上交督察,民政官就要直接丈量土地了,根据账册比对,多出来的土地,全部充公,拖欠国家的田税,加倍追缴,比如拖欠一百两,便上缴三百两。
据说太上皇发布的一篇专门解疑新法的诏令中,是这样解释的:
多出来的两倍利息,用于偿还拖欠利息,以及自洪武二十五年两百多年的通货膨胀。
大家对通货膨胀一脸懵然,不过,利息,他们都是知道的。
合着太上皇是要放高利贷······
按照这个征收标准,四大家族个个都要掏出上百万两白银。
即便交了银子,这些年侵占的土地,也要全部清零,被分给被他们兼并破产的江南农户。
如果真的这样搞,大家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这几天督察已经开始磨刀,等再过三天,过了二月初十,刘招孙的鹰犬,就要开始杀猪了。
这些走投无路的缙绅大户们,被死马当活马医,秘密聚集一起,来到王家,找到拉皮条的王公子商议对策。王衡是出了名的人脉广,路子野。
“再过三天,姓张的,就要清田了,坐在这里的,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罚没家产还是好的,能不能保命还不知道!”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钞关的蔡主事昨日才被一个叫李自成的鞑子抄了账本,在州城衙门严刑拷打一个时辰,死活不肯认罪,被放出来后,他担心自己时日不多,惶惶不可终日,忽然听王衡这般恐吓,早吓得魂不附体,大声道:
“王公子救我,给我找条船,连夜离开太仓,去广东·····”
在座的其余几个缙绅也纷纷向王衡求情,好像王公子掌握这些人的生杀大权一般。
“够了!”
王衡见气氛烘托差不多了,大手一挥,怒道:
“诸位若是信我,先筹备银子,有银子才好办事!”
小主,
曹公公低声问道:“敢问王公子是要做什么事?”
王衡神色冷峻道:“自古胡虏无百年国运,刘招孙篡权弑君,国运最多也就十多年,我在沈阳时多次见此人,刘招孙轻躁刻薄,筹划不周,又有妇人之仁,好几次大难不死,都是运气使然,不过好运总会用完。”
众人中有听说过赫图阿拉之战,北京保卫战的,点头称是,表示刘招孙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