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艳秋不屑地笑道:“联系你有个毛用?这不,点了半天菜,还不知道怎么下笔。常厅,劳驾您点吧。点硬菜,照狠了点。”她把菜单和笔夺下,递给常规。
米盈从她手上夺了菜单:“嘁,让他点,他得把整个儿卫生局招来帮忙。你点。”
柳艳秋接了菜单,放在桌下,对常规客套了两句,又问了他有没有忌口和特别喜好,便按照自己口味,在点菜器上摁起来。王慈雪为自己的无能,自嘲般地对常规笑了笑;常规微微点头,同感无能。两人都带着敬佩,看向利索能干的柳艳秋。
常规暗暗给柳艳秋评分:俗气,扣九分。
米盈回到起照的事上,向王慈雪讲述,所有文件都要改名儿,挺麻烦,褚照天又联系不上,再说了,就算联系上,也得先把情况摸清楚,才好和褚照天商量着办。弄不清原因,跑也是白跑。于是,她破了誓,把强奸犯带出来遛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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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常规也拿办事员没辙,又懒找新康工商局,一个电话打到省里,叫上面儿问下来。
原因找到了,跟平民百姓没关系,却得共同承担。
润丰实业的问题牵涉太大,太广,太深,不留神儿就跟是非挂上钩,非常敏感。为此,新康市政署定了基调,市政所有机构不得办理和润丰实业有关联的事儿,不得和润丰沾边儿的人有牵连。火葬场除外,该火化的还是火化。
就连皇甫及跋的器官移植基地需要角膜,只要被火化者和润丰有关,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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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慈雪笑道:“天降的大任落我肩上了,我不想当老板都不行。”
“你当老板,要管事儿吗?”柳艳秋只当她在开玩笑,也就笑着问了问。
“当然要管呀,我又不懒。不管事儿,我当什么老板?”
“你不但懒,还那个……雪儿,当老板,玩儿的是大家的钱儿。”柳艳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当老板,趁养生馆这会儿还没开张,咱们散伙,今晚就当吃散伙饭了。”
王慈雪没理她,面向常规问道:“常厅,您有病吗?”
柳艳秋看了米盈一眼,冲着王慈雪道:“不会说话就别说。显你长了嘴啊?”
常规也没理柳艳秋,坦然而本色地出演了阳萎患者:“在生活的洪流中,没有人是毫无烦恼的。我有重度勃起功能障碍……”米盈悄悄在他腿上掐了一把,努力凑近他,低声道:“柳艳秋要你说人话,她说这姑娘特笨,听不懂荣格在说什么。要撩,你回去撩我。”
包间里是八人座的八仙桌,四个人一人一方,以米盈的个头往常规身边凑,有些费劲。
常规听了妻子的话,又对王慈雪说道:“就是通常说的阳萎。”
王慈雪一拍巴掌,叫好:“太好了,这病不好治吧?电线杆上的小广告不能信。”
柳艳秋没忍住,扑嗤笑了。你踏马太虎了,太幼稚了,有给病捧场叫好的吗?堂堂卫生厅长能相信那些小广告吗?但她马上掩饰笑,起身道:“这包间翻过台,齁呛齁呛的。我打小料去,常厅,我替您打。”
“我去!”米盈也起身,跟着柳艳秋走出。
王慈雪不是要在凡人面前装她一贯的傻吗?她正正经经跟常规说道,没有夸他生病生得好,而是正巧她的手上有对症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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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姐,我不该请常厅来这儿,那二货说话没谱,我堵不住她那张信口开河的嘴。常厅不会生气吧?”
柳艳秋和米盈挤在一块儿打小料,随着别的客人移动而移动。
“他才不会生气呐。只要是女人,再丑他都有涵养扛住。工作场所另论。你怎么还在意起他生不生气呀?他流氓一个。”
柳艳秋这才想起常厅是强奸犯。可见了第一眼,她脑子里绷着的这根弦儿就没影儿了。
米盈说完,想起强奸犯出门的原因,又生出几分担心:“王慈雪该不会现场给他治阳痿吧?包间儿没人,不知道这老流氓会干出什么事儿来,胆子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