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转身后眼睛像开了闸,用纸巾堵也没能堵住,她匆匆地朝前走去。
“柳姐,谁,谁欺负你了?”步虚一身干净地走来,已没了在荒地里驴打滚似的脏。
沉湎在难过中的柳艳秋摇了摇头,又低头继续走,好像刚意识到手里还捏了个茶叶蛋,她带着怒气,奋力往垃圾桶一扔。茶叶蛋碰得稀碎,没进垃圾桶。
步虚四处瞧,几条通道虽然有上下班的人,却没留意柳艳秋的行为,他快步走向鸡蛋。
在砸出茶叶蛋时,柳艳秋也把悲愤砸走了。她想起米盈关于奴性的话,其实人只要想活得好,就得带着奴性去活,活得不好都是强奸对象。红尘里的精明人更讲究奴性,关键在于他们对奴性的功能运用巧妙。用好了,就能惩罚并利用强奸犯。
柳艳秋已拿着手机拨号。一接通,她就嚷起来:“刘闪,给我滚到医院来!”
刘闪在那头传来悲戚的声音:“秋姐,我知道你为什么事生气,我回去向你道歉,当面给盈姐赔罪。我不是人,老天给我报应了。秋姐,我师娘遇害,被毒贩杀了。师傅一看,当场摔倒中了风,是出血性脑卒中。我在省城医院,等回新康一定见你,我不是没良心的人。”
龙溪县局通知高福轩时,并没说他妻子已亡。高福轩一眼看到现场,倒头栽在了地上。
刘闪早上接到电话,就意识到师傅事先已有预感,昨天他说褚照天可信,让刘闪今后多走动走动;又教刘闪怎么追求柳艳秋,说什么多了个师傅,能博采众家之长;临别时,师傅又问到对陈舒婷的看法和案子背后隐藏的情况,以及他郑重的叮嘱,都像是在交待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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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稀奇,你咋还长了良心呢?高福轩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刘闪的语气虽然诚恳,态度也端正,可柳艳秋还是怒气难消,只不过高福轩老两口突如其来的惨剧,实在太过重大,叫她不得不过问,这也使她的怒火有所降温。如果她知道高福轩怂恿刘闪追她,是为了博采那什么长,只怕也要脑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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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溪县到大康市去,比来新康市更近便。
“师傅被送到医院就进了手术室,现在还没出来,医生说不怎么乐观。今天早上,我直接去的医院,现在还没见到师傅。”
柳艳秋好似有心灵感应,也想起昨天高福轩的托付,觉得这老家伙对徒弟真够意思。
然而,刘闪却生生地抑制着悲痛,说起了另一件事:“秋姐,我昨晚说今天要帮李老板破破他不吉利的运,可最近这些天去不了新康,请你转告他一下,好吗?看得出来,你们关系的不错。”
“哼,我就知道你是装醉,假醉。说吧。”柳艳秋觉得他还有点儿诚信。
她想到米盈在年轻的一生里,总是去喜迎命运中的每一份悲恸。柳艳秋认为,看似乐观豁达表面,必定掩藏着更深沉的痛苦,才更令人心如刀绞。她当即产生了当当王婆的想法,必须要让刘闪为米盈有所承担,甚至让他成为报复强奸犯的工具。
在柳艳秋的下意识中,已把米盈当成了王慈雪,认为米盈需要她的帮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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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闪说,五官缺乏谐统一,在命相学中通常被视为不利的特征。在现实中,李老板可能做任何事情都不怎么顺当,阻碍重重,困难重重。但他家境好,人又占强,总想去挑战。
“嘿嘿嘿……”柳艳秋忽然由怒转喜,笑起来。
说得太准了。李万年这人做事,不是叫可能不顺,而是绝对的不顺。别说做事,就算做个阴囊疝那样的小手术,也能叫医生把他蛋蛋误切了。每想到此事,柳艳秋就忍不住发笑,他俩谈过一段时间,没了蛋的李万年在自卑了一段时间后,主动向她提出了分手。
“秋姐,你怎么啦?”
“没怎么,想到别的事儿了。你说。”柳艳秋想看看刘闪还有哪些歪门邪道的本事,可以利用什么手段,帮米盈出一口血气。光戴帽子不够,绿得不怎么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