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那一眼,引得闵晚晴低头看了看,这身衣服是酒店客服经理送的。在夜总会的时候她看习惯了,没当回事。刚才有点儿犯怵,担心警察追究她打人的事儿,才乖乖跟着褚照天走的,更因为褚渣男的爹又点燃了希望之火。
有个瞬间,她甚至生出麻辣烫的念头:褚慕勇会不会是老渣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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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轩想,查明三个线人没死了的原因,可能就是线索。
三个线人都是致命伤,田伟章被高空抛物砸中,开了瓢,多处骨折,颅内出血。即使撑不了几天,这一时活着,也是奇迹了。而金三儿和白成一个肝脏被捅,一个心脏中弹,现场没有血泊,连浸染血迹的范围也很小,显然被人救过。
救人者又是不是凶案知情者呢?
但说救过,却没有止血药,没上包扎,现场都在僻静处,有几个行人。行人害怕,没敢管闲事,更不敢留意凶手怎么下手的。难道也没人看见谁救护吗?救人过程可不像一刀一枪那么快。
如此奇怪的案子,如此奇怪的伤,张伸大夫要能看出一二奥妙,当然是好事。
可高福轩见到张伸,这老中医犯了小孩儿脾气,不想再对外行说内行话了。
“内行都不懂,我跟你说得着吗?”
“老先生消消气。”高福轩恭敬地把沏好的茶端起,捧到他面前:“您喝茶!”
邹练约在医院旁边的茶楼见面,他对张伸已安慰过一阵儿了。
“放桌上。这都什么事儿,砸我招牌!”
“是是,说您祝由,不尊重您……”
张伸脖子一梗,道:“别贬斥祝由,各有各道。”
“张师,咱不杠。您的招牌是多年打造的,没人能砸。郭院长敬重您,才派我劳您大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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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练,你摸着那些急救医生手术医生的良心说,那仨是靠妙手回春救活的吗?”
邹练是医学院教授,又是一入校就接受现代医学教育的主任医师,不好信口开河回答这话。医学有客观标准,不能凭主观喜好去评价。手术是医学的标杆,而人体复杂又充满未解之谜,奇迹是哪个阶段发生的,实在说不好。
他不便附和,只是模棱两可地笑道:“妙手回春,是赞美中医的。”
为这件怪事,高福轩曾请市局的法医上医院看过受伤线人的病情报告,却超出了法医对生理学病理学外科学等多学科的认知——
肝脏受伤者的肝功没衰竭,没感染,更没有导致多脏器功能障碍,胆道无损伤,凝血功能还超强。心脏中枪的线人,除了没有急性失血,心脏功能也不见衰竭,泵血正常,心律没有出现致命性的异常,无血液或液体积聚心包腔内,没造成心包填塞。令法医震惊的是,心脏受伤后,身体各器官竟然未因供血不足而缺氧,供血如常。
高福轩恳切地说道:“张大夫,我信您。现场三个受害人的受创部位都易大量出血,可事实上,他们失血不多,明显有人为的因素。从时间看,施救者不可能是医院的医生。”
张伸像误入陷阱被人拿刀枪剑戟往死里戳的小兽,突然得到救助。
他把高福轩当成知音,阐述起他的诊断,三位伤者都为真气所救。
张伸解释道:“严格地说,是炁。”他怕高福轩把诊断当武侠故事,便围绕气和炁作了一通阐发,才说回正题。“炁裹住创口,引导血液正常循环。从脉象上诊出,那炁不是伤者本人的,脉象异样却非病症,像洪脉、实脉、长脉,又兼而有之,却不是病证。”
“不可思议的是,三位伤者受伤地点分属三个区,相隔太远了。如果有施救者,那一定是高人,可这种高人遇见一个已是难得,怎么会有三个呢?”
“也可能就一个,莫非这位高人……会飞……”
张伸被自己的突发奇想吓着了,这种话连自己也不敢相信。他一头扎进混沌状态,苦思冥想着。直到高福轩手机响起,他也没从痛苦的沉默中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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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轩见到褚照天后,也问及三个受伤线人的复活原因。褚照天说出和张伸的诊断结论相似的话,描述更为具体。
要没有张伸垫底,给高福轩注射过疫苗,他大嘴巴就抽在褚照天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