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像哥哥一样,死在爱情里,他已经没有可以赌的资本了。
克制,不是人格高尚;不要,不是不想。
是不配。
如果这就是告别,请允许他多停留一下吧。
江璟灏痴痴地抚摸着房门,像中了邪。
他知道,凌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当年江父第一眼见到凌桑,就认出了她是小时候讹诈自己那家的孩子。
妹妹跟大儿子的恋爱尚且可以说是巧合,这孩子又跑来跟老二不清不楚,让一向克制理性的小儿子为其魂牵梦绕的,很难不多想。
普通人家也许单纯些,思想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江老爷子叱咤商场这么多年,步步为营又提防谨慎已经刻在骨子里,对待第一印象不好的任何人事物,只会不断从负面角度审视他的一举一动。
所以凌桑不知道,在她留宿江宅的那一晚,江父说了她多少坏话,几乎完全塑造成唯利是图、精于算计的势利小人。
江璟灏正对她上头,对父亲的话肯定是不信的,直言荒谬。
强词夺理道,她爸是她爸,她是她,能一样吗?再说了,我的安全难道不值20万吗?20万你都嫌多啊!
只不过话进了耳朵,总归还是隐隐像一根刺。
他骄傲地想证明自己眼光没错,凌桑不是那样的人,却偏偏在最全心全意把自己一切掏出来的时候,得知了哥哥的死讯。
——因为救凌梓而死。
那一刻,没有理智而言。
现实用最残忍的方式狠狠扇了他一耳光,还戏谑对他说,你不是要证明吗?这就是你要的证明。
至此,极端地发疯已经无可避免,而发疯带来的抹不去的伤害,又成了今日局面的诱因。
现在后悔,逃避,隐瞒,有何意义?这样的纠缠,只会更痛苦。
家里突然寂静得不寻常,刚刚隐隐听到爸妈在讲话,现在却鸦雀无声,他们出去约会了?
兑三疑惑地从书房出来,听到楼上声响的江璟灏匆忙擦干眼泪,背对着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