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灏抿嘴不再说话,却仍是不容推辞地硬塞进凌桑手里,转身上楼去找兑三。
他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强硬要求过凌桑什么了,凌桑呆呆地愣在原地。
刚刚擦过书房的手因为水汽蒸发现在有些冰凉,那把钥匙却被江璟灏捂的热乎乎的。
兑三瞧着江璟灏上楼进来书房,怕说话惹得妈妈听到,夸张地满脸做着崎岖的表情,示意他去还钱。
你说他是装傻充愣也好,无心理会也罢,总之兑三的脸都要抽筋了,人家也没接茬。
“爸爸!”兑三急得拍了江璟灏胳膊一下,“你还想不想我去看望爷爷奶奶了?”
“她不要,我能怎么办?强塞给她又要起冲突了,你也不想看到吧?”
“你就不能把自己放低一点,就把这个当成一个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一些代价也应该咯。
比如谈判一下,怎么样才肯让你还钱,沟通嘛,你不说她不说,光靠猜,就会起冲突咯。”
小家伙急得学着外婆说教时的样子,左手手背叠在右手手心中,拍了两下。
江璟灏听笑了:“说得头头是道,都谁教你的?”
“我自己想出来的。”兑三出门看了楼下一眼,确认凌桑没有偷听,不放心地关紧书房门,示意江璟灏侧过耳朵,压低声音继续分析:
“如果我们做事没有十足的把握呢,就要问清楚,这样才能避免误会嘛。
你想想,如果我想看平板,我要是不问妈妈能看多久,自己以为可以一直看,实际上不能一直看,是不是就会惹妈妈生气?
但是呢,我如果跟妈妈商量好时间,那是不是就不会误会了?”
江璟灏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被小屁孩上课,忍俊不禁,随手扶了下眼镜,镜片反光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
因为从小下棋,江璟灏习惯了通过观察和忖度行事。
这样的思维模式在后来的商场上,因为保持了足够出其不意的神秘感和精准打击的专业性,同样十分受用。
以至于他忘记了最普通的人与人间的相处,需要坦诚。
儿子的一番话,虽不算一语点醒梦中人,但至少为他提供了新的思路。
“好,我努力。”江璟灏揉揉兑三的头发,装作很积极的样子。
扭头开门,看到了搭在扶手上的抹布,讶然道,“凌桑上楼帮你打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