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说呢?”过了一会儿,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江璟灏的眼睛,“现在说还有意义吗?晚啦……”
说着竟然绽开一个微笑,像是对什么开心事的表达,随之一起出现在江璟灏眼底的,还有从她眼睛里滴落的一颗泪珠,比发梢的水珠更大颗,更浑浊。
江璟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一刹那的感受,刺痛,那滴泪比浓硫酸更强烈地腐蚀着他的心,疼得滋滋冒烟。
几乎是出于自保,他再次把凌桑抱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实在的碰触才不至于让心更空,更痛。
可凌桑僵硬得像块木头,这块蛋糕的威力,成功撕破了过去七年以来凌桑的一切伪装,让她不得不直面那场从头到尾都没来得及好好疗愈的死亡。
为什么这么不想放手?
江璟灏难以自持地叫着劲,希望凌桑能放弃离开的想法。
虽然这盘棋他的最终目的是赢,也因此设计了诸多战术,可现在的情形是还不到中局,对方弃权了,不跟你下了。
这种感觉太难受,莫名没着没落的。
让你三子继续下,行吗?棋盘上的空角给你随便占行吗?
江璟灏心里难耐地叫嚣着,可他却一个字说不出。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最终是要赢的,那么在此之前的所有弃子都不过是幌子,是骗她入局的手段。
那么,除了尊重她决定以外的所有让步,都是虚伪的、龌龊的。
“至少,至少等我忙完这一阵,现在我真的没有时间管兑三。”最终,还是他做出妥协。
凌桑心里的苦已经超出他的想象,出于一个正常人的怜悯和善意,任何逼迫都是残忍的。
江璟灏看着凌桑如行尸走肉越过自己推开卫生间的门,晃晃悠悠走回她的房间,房门紧闭,没再做出任何其他表达。
好像真的晚啦……
餐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江璟灏魂不守舍地一边往厨房冰箱收拾,一边喊江溱出来,想送她回家,还惦记着是不是兑三还没吃饭,要不要留几个菜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