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对面重新恢复平静,凌桑才从耳边把手机拿开,放在床头柜上。
只听母亲长长叹了口气,两人都没再说话。
直到听到外面清洁工清理垃圾,凌桑拿过手机看看时间,挂断了电话。
“真残忍。”凌妈妈可要憋坏了,“就宁愿这样,他都不同意孩子跟着你吗?”
“现在兑三不认他,他只能用把孩子拴在身边这一个法子来宣誓主权。
我能理解。”
“永远都是你理解,他什么时候理解理解你?”
“有这个必要吗?妈。”
是啊,人家有什么义务理解你啊?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本就该老死不相往来的。
凌妈妈没再说话,而是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凌桑不知道这其中的意味是安慰还是鼓励,亦或是觉得她……可怜。
天光放亮,客厅也响起动静。
不知道是不是父亲也一夜未眠,凌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翻身起床。
活动了一下因在床上板着而酸痛的腰,走出卧室。
“爸,起了。”
“嗯,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您也没睡好吧?”
“你妈就是刀子嘴,她心里听到你说的那些也不好受,只是这么多年已经成执念了,说不了软话。
但你心里得明白,往前看,孩子总会长大,你不能守着他一辈子,你也得为自己打算。”
“我明白爸的意思。我这不是又回去念书去了么……”
凌桑嘴里应和着,心里却很是茫然。
其实说到底,儿孙自有儿孙福。
凌桑的父母第一不能反对江家认孙子,第二不能强权做女儿的主。
三十多岁的人了,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尊重最重要。
他们做父母的能做的,就是在女儿失意的时候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有爸妈在。
其他的,不应该成为她的思想负累。
因而关于兑三已经姓江、并且跟江璟灏住在一起这件事,第二日凌父凌母都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