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行李箱随意贴着门口放着,凌桑挎着小包拿着手机下了楼。
她没去说好的小饭馆,而是骑了一辆共享单车沿着街道闲逛。
康县县城不大,从现在的家到曾经的家,骑车只需要二十几分钟。
从曾经的家到翻墙的巷子只需要七分钟,虽然现在那个巷子已经拆迁改成了商品房。
从新建好的商品房到曾经练空手道的体育馆只需要三分钟。
场馆还在,但里面已经没有练空手道的道馆了。
楼上好像有一家瑜伽馆,有现在流行小孩子学习的跆拳道和街舞房,并不是天天都开门。
一楼一半是室内篮球场,一半是室内跑道,已经被策划公司承包出去,打造成团建团辅的租用场地。
体育馆外观的破败有点配不上这个时代的发展。
但对于缺乏工业支撑的小县城来说,却并不显得颓废。
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人,推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从你身边走过,车架在颠簸的路面上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
即便这种自行车已经在市面淘汰,你也不觉得违和。
一个道理。
她停下来,一脚蹬在车蹬上,一脚踩地,背对体育馆掏出手机,调整了好半天镜头,露出灿烂的微笑自拍一张。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放大,又缩小……
比起小时候在这个位置照的那张,她和它也算饱经风霜同病相怜吧。
但至少,照片里看不出她心事重重,拿给儿子交差应该不会起疑心。
收起手机,她骑上车调转方向回去。
时间倒是刚刚好,在拐进小区街道的时候,迎面遇到了背着工具箱结伴走回来的父母。
“大冷天的,骑什么自行车呀!”凌妈妈走近上手摸了摸凌桑握着车把的手,冰冰凉,埋怨道。
“不冷。”
“不冷什么不冷,你们年轻人就是爱烧包,老了都是毛病。”
“我是医生,我有分寸,真不冷。”
“医什么生,表面功夫。”
小区里给别人剪头发的阿姨,做了双眼皮,凌妈妈本来跟她就不和,这下更觉得碍眼。
连带着凌桑的职业也被妈妈“歧视”了,带上了有色眼镜。
“那我不就是‘表面’上的功夫么,妈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