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模糊的轮廓,与那个曾经自己几乎只是一瞬间短暂想象过在吹口琴的男人重叠了。
她听不到声音,也看不清脸,大脑一片混乱,甚至因为不敢出声的啜泣而感到呼吸困难。
于是猛然起身,忙不迭跑出了会场。
那道厚厚的大门,隔绝了里面所有的鼎沸,也将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
七年,在你的人生里有长达七年不去碰触的某段记忆,你以为你永恒遗忘了——就像父母讲述小时候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糗事那样。
可偏偏就是会随着不经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喷薄而出,势不可挡,堵都堵不回去。
“你听过《蝴蝶飞呀》吗?你不觉得那段口琴的前奏很好听吗?
你记不记得我们小学课间操总放这首歌……‘我把岁月慢慢编织一幅画’……”
“你真的喝醉了,而且唱得很难听以后不要唱了。”
“就是唱不好,所以才想学口琴……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学口琴?”
“为什么?”
江璟灏在虹姨小饭馆里,喝得醉醺醺的,一把牵起凌桑的手,贴上自己的喉结。
“我说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在振动。”
“轻浮!”凌桑害羞地收回手。
江璟灏,七年了,你真的把你的人生编织成了一幅画,光鲜又体面。
而我呢?
室外的冷风和室内的昏暗很好地帮助凌桑掩盖失态,当她再次回到会场时,并没有引起谁疑心。
“妈妈你去哪儿了?怎么我们下台回来,你却不在这儿好好坐着?
你不会被我们的表演恶心跑了吧?”
“哪有,我儿表演得可好了!为娘甚感欣慰。
我就是出去上了个厕所,妈妈没发现你竟然还有点音乐天赋呢?不赖!小江总人……”
凌桑说着环顾四周,却看到已经被人群包围的正在商业互吹中游刃有余的江璟灏。
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翻个白眼噤了声。
行吧,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江阅川的爸爸是峻澜集团的江璟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