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璟灏喝得心里火烧火燎的,不舒服。
见凌桑这会儿坐在自己旁边了,便撒娇似的歪过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长长呼了口气。
又想到凌桑刚刚吐槽自己满身酒气,赶紧伸手捂住嘴巴。
凌桑见状吓了一跳,立刻将他扶正: “你要吐啦?你想吐吗?”
江璟灏机械地摇摇头,不说话,又靠过来。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沉默到凌桑以为他睡着了。
转头一看,眼睛瞪得牛大,却无神。
“为什么你不开心会来这里啊?”
“来找找爱上围棋的开始的感觉。”他淡淡回答。
“那时候在外婆家,外公一点一点教我下棋, 我们废寝忘食,外婆怕我饿坏,就坐在旁边喂我吃。
哼,我都多大了还喂……”说着竟自嘲起来。
“我永远都记得她做的炒豆渣的味道。”
凌桑能懂他的不开心。
优秀的少数人,在各自的领域里注定是孤独的。
凌桑大学读到现在,导师门下弟子加起来不过十二人。
而像江璟灏这种级别的神人,能真正寻得的知己想必更少之又少, 更别提能对他的经历感同身受。
他只能不断挖掘回忆里那个与自己同行的人——他的外公。
“虹姨的炒豆渣,是外婆亲传,是外婆的味道……”
听他这么说,凌桑有点后悔没尝尝了。
她还以为,崇海没人能做出康县那样正宗的豆渣。
“外公说,爱上围棋,是爱上一种气定乾坤的境界,要保有永远景仰的虔诚。
可是比赛的时候只想赢而已,看不到那种境界。”
在他周围从不乏崇拜者,不乏赞美者,更不乏鞭策者。
唯一缺的,就是能不计输赢,一同探索那种高深境界的知己。
或许要等到未来退役之后才能去寻找这种境界了吧? 凌桑也为其感到惋惜。
不过竞技体育就是这样,一定要有输赢,一定要用一场又一场胜利证明自己。
她轻轻拍了拍江璟灏的膝盖算作安慰:
“你外公是教你做人的道理。 就像我们练空手道,也会讲很多大道理。
但打架的时候谁还记得大道理? 比赛就是比赛,想赢有什么错?不想赢才有病吧?”
江璟灏又被她逗笑了。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一起经历的那次险境, 凌桑把一米七八的小混混,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的画面,真帅气!
到现在,她还是很帅气,一直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