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这么久,没有一天是全心全意为自己在活。
她,没有谁。
不过,崇海对她来说,就像旅行中停靠的短暂一站而已。
早晚要离开,没必要为自己规划什么吧?
好不容易想到了合理理由,却陷入没来由的空虚中……
“要你管!”憋了半天,凌桑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毫无气势的回呛。
崇海的夏天很长,九月初依然潮湿闷热。
长裤摩擦着膝盖的伤口,又痒又痛,想撩起来晾晾,又怕妹妹看见。
凌桑坐在椅子上,渐渐小动作多了起来,扭扭晃晃。
江璟灏余光看到对面人影一直晃动,自己也有点静不下心。
烦闷地白了一眼,把头瞥向墙的那边。
“影响到你了?”凌桑见状僵在原地。
她是在跟江璟灏耗没错,但绝对没有要影响他干正事的意思。
大家都有事业要忙,自己也一样,只要不干涉她妹妹,其他方面不必搞得过头。
她可不像江璟灏,那么没素质。
如果事情最后能和解,哪怕叫她让一让,赔个礼道个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
毕竟他以后是凌梓的小叔子,亲戚里道的,搞出仇来像什么话?
况且真正的矛盾点也不是自己跟他,而是妹妹跟他。
政治学角度分析,永远不要混淆主要矛盾、外部矛盾和内部矛盾。
再说,人家才刚刚帮自己把电脑修好,显然对这场战争的前提条件,都心照不宣达成共识了。
“没有。”
家人们,你们之中有没有这样的人?
当自己意识到给别人造成不便之后……
哪怕别人再怎么表示没关系,自己还是会特别谨慎特别注意特别不好意思。
凌桑就是这样。
她确信自己刚刚窸窸窣窣地动来动去,影响到了江璟灏。
所以再没什么心思干自己的事,一个劲儿偷瞄观察他。
小心翼翼伸直腿,对面没什么反应;
腿酸了想曲回来,却因为伤口疼,忍不住全身扭曲,对面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曲腿久了跟裤子蹭得疼,还是伸开吧……
如此循环。
观察中,凌桑发现他研究围棋的时候,就像跌入了另外一个次元,神奇。
三个月了,这还是凌桑第一次如此之久地将目光停留在江璟灏身上。
如此专注地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