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暮云朝没错过那声低语,听声音是个老妇,喃喃念着“晏儿,我的晏儿”。
秋意浓也没错过那声低语,但他依旧一脸无动于衷。
等抬轿子的人马远去,消失不见踪影,秋意浓才笑了笑对暮云朝说:“人有些时候就是很奇怪,有些东西得之厌弃之念,口口声声说“晏”之一字,是愿我日日安,可又会发狂的砸东西,质问我为什么要生出来祸害她,为什么不去死。”
听着自家师父的话,暮云朝就觉得难过,抱了抱他的手臂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嗯,过去了。”秋意浓摘下一枝野菊轻嗅,“早过去了,世上早没了宁晏,只有我秋意浓。”
暮云朝一时无言,只埋着头假借摘菊花收了收眼泪,调整好情绪插了一只野菊在秋意浓头发上,笑道:“师父,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这是谁的诗?”
“杜牧的诗。”
“哦,”秋意浓笑了笑,“我记得诗,却不记得谁写的了。”
说着秋意浓边登山边念起诗来:“江涵秋影雁初飞,
与客携壶上翠微。
尘世难逢开口笑,
菊花须插满头归。
但将酩酊酬佳节,
不用登临恨落晖。
古往今来只如此,
牛山何必独沾衣。”
“是啊,但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古往今来只如此,牛山何必独沾衣。”秋意浓又重复念了最后几句,转而笑着对暮云朝说,“朝朝,出来玩可不许不开心哦。”
漫山花野中,微笑的秋意浓像是不沾尘埃的谪仙。
暮云朝难受,却还是扬起微笑,“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