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疼?嘴巴不是挺厉害吗?这会不知道说了?是想把腿跪废了,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孤是忘恩负义之人?”

“殿下,轻点,疼。”

男人的大掌透出来的力度,让孟婉几乎哭出来,声音也像是只受了欺负的猫般,小心求着饶。

跪了这么久,这会被他这么一揉散,那滋味不下于凌迟片剜,她甚至都有些后悔,这还不如选了那三十大板算了。

容胤听到她的话,不理她,但手上显然放轻了一些,整个人沉在烛火的阴霾中,孟婉看着他这样,愈发心惊。

缓了一会,终于,腿上的酸胀渐渐好转,容胤松开手,目光看向她。

深如幽潭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就是像里面有个无形的漩涡,直直的想把她给拉进去,永不见天日。

本能地背过眸,孟婉咽了下喉咙,“多谢殿下,奴婢该走了。”

遂而,不敢再继续看他,短暂的安静之后,只听到容胤的声音。

“以后不准再到这里来,这是孤最后一次饶你,你记住自己个的身份,再有下次,定惩不饶,滚吧。”

“是,奴婢告退。”

孟婉连忙爬下榻,捡起掉在地上的银两和荷包,放进装着药材的小包袱里。

容胤见着她单薄的夹袄,袖子处已经是一片墨染,葱白的手指上,也沾上了墨迹。

她走的匆忙,甚至连头也没回,直到人彻底消失在外面,德安走了进来。

见着这桌上一片狼藉,连忙近上前来,“殿下,这是……。”

“派人跟着她。”

说完这句话,容胤目光转向另一边墙壁前被挪开的小桌子。

他走过去,一面墙,被凿出了个洞,方才他见着她从里面掏出银子,于是伸出手探进去。

手指触碰到某个东西,他拿出来,只是一眼,眉宇间的戾色,便顷刻间如积雪消融。

木头雕刻的女娃娃,雕工不算精细,但眉眼却是栩栩如生。

将娃娃拿出来,许是放的日子久了,娃娃身上都落了灰。

容胤捏紧袖子,将娃娃脸上的灰擦去,露出细眉大眼,分明就是个小姑娘。

长发梳成宫髻,一左一右,唇角微微翘着,看上去笑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