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娘,掖庭凄苦,您既已经出了天牢,又何苦再同殿下置气,如今圣上久病卧榻,殿下代执朝政,事务繁多。
殿下记着姑娘先前的好,宽恕了姑娘,若姑娘再执迷不悟,只怕往后再难回头了。”
听到这话,孟婉苦笑着弯了弯唇,“安公公,多谢您的好意,殿下如今已贵为储君,前尘往事,都已成过往云烟。
孟婉不过区区一介宫女,侍奉主子乃是天经地义,如今殿下仁慈,还能给孟婉一个容身之所,我已是感激不尽。
安公公如今侍奉在殿下身边,日后还望多提醒殿下少些操累,多注意身子。”
说完这句话,孟婉将玉佩放进德安手中,缓缓侧过身,朝着东宫的方向,慢慢跪了下去。
德安一见,刚想开口阻拦,便见着她已经叩了下去。
“殿下,孟婉叩别,愿殿下日日无忧,岁岁无恙,长乐未央。”
重重的叩了三个头,她从地上起身,却不料,染疾未愈,险些摔倒。
德安连忙将她扶住,“孟姑娘,您当心着自个的身子。”
“多谢安公公,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她端平双手于腹前,头微微抬正,朝着门口走去,单薄消瘦的身影,一步步走入雪中。
南宫的大门缓缓关上,她心口随着大门上锁的声音而传来轻轻的撕痛,忍不住转过头去。
斑驳的朱红宫墙,破碎斑斓的琉璃瓦,她倾尽半生的地方,锁住的刹那,将她的心房也给彻底锁住了。
“孟姑娘,走吧。”
安公公开口,孟婉缓缓敛眸,跟在他的身后,朝着掖庭的方向走去。
半炷香之后,安公公将她带到了掖庭,叫来了管事嬷嬷。
“这位是徐嬷嬷,以后你就听她的吩咐。”
因着容胤的话,安公公交待完之后,便离开复命,孟婉看向徐嬷嬷,冲她规矩的行了个礼。
“奴婢孟婉给徐嬷嬷请安。”
徐嬷嬷上下打量着她,“你就是以前在南宫侍奉殿下的孟姑娘?”
听到对方言语之中的讥讽,孟婉半垂着眸,“奴婢曾有幸侍奉过殿下,如今孟婉既来了掖庭,自是会好好做事,不会让嬷嬷失望的。”
“倒是个伶俐的姑娘,行了,既是安公公带你来的,那我也不为难你,掖庭里的人,皆是各殿犯错的太监宫女,在这里,只要给我好好做事,自然能安生度日。
但若是有谁仗着自己个曾经得过宠,在这里耀武扬威,那我这手里的鞭子可不答应。”
说完,徐嬷嬷扬了扬手里的长鞭,随后朝身后的宫女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