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望月阁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管王氏如何辩解,在贾政和贾珠看来,李纨的小产就是被她磋磨的。
王氏哭喊道:“老爷如何怪到我头上来呢?
如果她自己知道有孕,早点同我讲了,我哪里能让她罚站呢?
还不是她自己年纪轻,不经事,有了身子都不知道,才会如此嘛?”
霜儿此时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跪在地上哭道:“老爷,求求老爷为我们姑娘做主。
夫人因着我们姑娘一直不能有孕一事,逼着她不知道喝了多少苦药汤子,所以我们姑娘的小日子一向不准。
这次虽然晚了几天,但是这种情况以前也是有的,姑娘也就没放在心上。
再说了,如果因为这个去请了大夫来,万一不是有孕,只怕又要挨夫人的骂。
可是谁能想到,这次竟然就是有了呢。
夫人总说我们姑娘没规矩,给她脸子看。
可是任谁日日挨婆婆骂,动不动就罚站脸色也好不了啊。
我让我们姑娘把这些告诉娘家去。
可姑娘还劝我们说家和万事兴,再说了,婆婆说教儿媳妇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嘛。
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呢,忍忍就过去了。
可是这一忍,怎么是这样的结果啊?
我们姑娘好容易怀了个孩子,居然这样就没了。
等她醒来知道,该有多伤心,多难过啊……”
霜儿这些话在心中憋了太久,她一边哭一边说,旁边看着的人无不为之唏嘘。
贾珠听闻也是眼睛发涩,李纨好歹是他的结发妻子。
去年他被桂枝坑害生病的时候,也是她在身边任劳任怨地端茶倒水直到他病好。
可是自己却无视她的痛苦,任由母亲对她冷言冷语甚至体罚。
贾珠觉得,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即使有时候确实是母亲不对,但是做子女的不过挨几句训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妻子确实是进府里两年都未有孕,母亲有点怨气也是难免的,让她发泄出来就好了嘛,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谁能想到,母亲的跋扈,居然会酿下这样的祸事。
听说李纨小产的那一刻,他不是不震惊,不是不心疼。
这也是他的孩子啊,是他第一个孩子。
同僚中也有年纪相仿做了父亲的,他也不是不羡慕,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就这样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