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场几人都未对任牧诊出胎儿性别表示诧异,上回双胎时,任牧都能诊出一个,没道理这回不成;何况还有江与彬呢。
“是吗?可是本宫觉得有些身体不适,夜里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任牧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斗胆抬头看了眼:“以您的面色,的确需要诊脉才能瞧出病症。”
望、闻、问、切,准也不准,有诊治的法子,自然也有伪装的法子。
“任太医不是刚诊了脉?”
任牧做永寿宫的差事也不是一两年了,多少知道些这位令主儿的性子,能让这位令妃娘娘主动避开的事情……
“是,但碍于娘娘腹中龙胎已有八个多月,微臣开些足浴的方子,令妃娘娘静心修养半”任牧观察了下这位主儿的脸色,改口道:“一月足矣。”
嬿婉满意了,正好可以避开后面的中秋、重阳;这次她的预产期在九月上旬,连万寿节都能躲开。
真是她的小福包。
这些个节日举办的庆典不是吃吃喝喝,就是看歌赏舞,有时还得破财一番,这还不提需得装扮一个时辰,庆典上也不能随意走动呢。
嬿婉宁可留在自个儿院里,随心自在,躺上一天都是可以的。
“既如此,那就请任太医开方吧。”
任牧老老实实地领了银子离开,老老实实地将脉案写好,老老实实地开药。
做太医嘛,不就讲求一个稳字。
不过三日,任牧就被传召去了九州清晏,措辞早就准备好了,连哽都不打一个。
“……加之令妃娘娘先前就有不适症状,为了龙胎稳固,微臣建议令妃娘娘卧床休养一月。”
弘历不耐地敲了敲桌案,殿内立即寂若无人。
自打去年立冬起,他就没顺过!
前朝就不提了,河工上的污糟到现在都没处理完,又逢黄河汛期,他不得不重用高斌,连各部来朝的仪典都是寻常了事;后宫上也是波折不断,海常在的胎保到四月里就没了,纯妃还算安稳地生下了八阿哥永瑢。
中宫有孕,本该是高兴的事,但齐汝报上来的脉案实在不容乐观;现在一向安稳的令妃濒临产期时又出了事。
弘历本就忙的脚不沾地,听了任牧的禀报后摸出鼻烟壶来吸了一口:“李玉,去慈云普护与太后说一声,朕晚膳时过去;进忠,你带着任牧去皇后那儿说一声,再去天然图画,之后的庆典让令妃都不必出席了。”
李玉、进忠:“奴才遵命。”
吸了口鼻烟后弘历觉得方才被大臣们吵的嗡嗡的脑袋清爽了些,需得寻人分担下皇后手中的宫务了。
只是这个人选,不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