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盏茶,蒸气袅袅上升,空气中弥漫着纸墨香。
窗外,风雪轻轻拂过,几片碎冰随风落下。
这两人已经同窗十多载,性格相投,谈古论今,谈诗论文的,总能找出许多乐趣。
“老徐啊,”张说笑着翻开一本古籍,“你看这些名字,咱们一起共事这么多年,算是同僚了吧?可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我们俩了。
记得当年,大家都是一时英俊,现在…可不就剩下我们俩还在这儿了。”张说指了指书中列出的名字,感慨万千。
徐坚摸了摸下巴,斜眼瞅了瞅张说,笑道:
“这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哥你可算是‘前浪’中的‘大波浪’了,我这‘后浪’也就服你,那我得问问,‘前浪’的文章,究竟谁才算是第一流?”
张说顿时笑了:“哦,你这问得好。李峤啊、崔融啊、薛稷啊、宋之问啊,都是一时文章大家,可算是良金美玉,完美无缺。就像精雕细琢的美玉,哪儿挑得出个毛病?”
徐坚点点头:“嗯,完美无缺嘛,那一定是赏心悦目的。那难道就没有点瑕疵么?”
张说耷拉着眼皮:
“当然有。你看富嘉谟的文章,哎呀,雄奇豪放,气吞万里,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英雄气概。
可是你要是把这大刀阔斧的气势,拿到朝堂上去议论朝政,唉,保不准会把大家的耳朵震聋了!”
徐坚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那可不行,朝堂可不能这么‘翻江倒海’!”
张说摆摆手:
“可不嘛。不过你要是喜欢轻松一点的,看看阎朝隐的文章。
他的文笔华丽得像锦绣一般,词藻轻柔,像是带着温柔的歌声,读了让人心情愉悦。”
“那是啊,他进士及第,虽然是孝悌廉让科考试,但底子不错,个性滑稽,言辞奇诡,受到咱女皇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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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是…他的文章嘛,时不时就有点儿风流儒雅的味道,带点儿酒意,难免有些过于轻浮了。”
徐坚瞪大了眼睛:“啊?那他可得小心了,若是圣人看了,容易‘惹祸上身’!”
眉小兕清楚得很,发生神龙政变,她再次穿越之后,张易之被杀,阎朝隐也被流放到岭外,但是不影响他后来唐中宗时又回朝廷。
张说接着又指向书上的名字:
“至于现在这些后起之秀,你看韩休,文风端正,词句精致,简直如美酒佳肴,典雅得让人拍手称赞,可惜就是少了点儿韵味,喝起来有点‘休息时喝白开水’的感觉。”
“哎呀,这‘白开水’也是好东西,解渴不假,可是喝多了,总少了点什么。”徐坚若有所思地说。
“正是!再看许景先,他的文章嘛,像雕刻过的高档货,华丽的外表没得说,可惜缺了点‘骨气’,有时候让人觉得,呦,这些词句像是做了‘美颜效果’的,虽然好看,但就是不够‘刚劲写实’。”
张说摇了摇头:
“再说张九龄,嗯,他的文章,像是清新素雅的白瓷杯,不起眼,却很实用,可就是少了点儿润色,给人感觉稍微有些‘朴实无华’。”
徐坚忍不住插话:“那么,王翰呢?”
张说咧嘴一笑:
“王翰的文章,简直是华美得光彩夺目,灿烂如朝霞,但多少带点儿瑕疵。
有时用词华丽过了头,做做得很,过于精致。”
两人对视一眼。
“风华绝代的文豪,就像是烹饪一样,放点儿香料,调调味,总得有大厨引导方向嘛。”徐坚调侃道。
“哈哈,正是如此!文章嘛,最怕的是缺乏个性啊。”张说举起茶杯,“来,咱们再喝一杯,杀杀流感病毒!”
两人对饮一杯茶,笑声在书房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