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映红了他们的脸,笑得那么灿烂。

商陆想起了前世父亲入狱之后的几个春节。

哪怕年三十,母亲也在市场摆摊到八点才收摊。

市场里都关门了,摊贩也早都回家过年了,只有母亲还孤孤单单守着。

他劝母亲回家,母亲则说,反正回家也无事,不如多守一会儿,万一还有人想买点菜呢。

其实,他知道,没了父亲的家,母亲觉得过年也没有多少意思。

高额赔偿压在肩上,越是过年时节,越是觉得辛苦。

又一年结束了,疲惫的一年亦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但那时候,他也从未想过要向陶京墨低头。

他知道,只要他低头,只要他开口,那点钱对陶京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却是压得母亲直不起腰来的重负。

商陆,你前世也很自私。

那么自私,你也没能为家里谋得片刻好处,反倒给父亲添了更多的牢狱。

你到底图什么呀?

就图那口气吗?

重生后的第一个除夕,商陆看着在天空中绽放的烟花问自己。

母亲敲了门进来,说父亲晚上多喝了点酒,早早睡了。问他要不要一起看春晚?

商陆想着母亲怕是有话要说,便道:“妈,咱们聊聊吧,春晚就别看了。”

母亲便进了屋,在有些硬的床上坐下。

商陆这才发现,母亲的头发好像白了许多。

其实,母亲还不到五十岁,但看着像是快六十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