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我失眠的?”裴暮安好奇的看着她。
苏晚儿伸手指了指他的眼睛,“每次见到你,你都顶着一对大黑眼圈,一看就知道了呀,话说,你都成绩那么好了,还每天熬夜看书吗?还是为了生活费每天晚上都抄书?”
裴暮安眼眸暗了暗,“没有,我没有那么勤快的,而且郁先生看我穷困也没有收我束修,我抄书的钱只需要补贴生活费用,用不着熬夜抄书挣钱,只是睡不着而已,没什么大事。”
苏晚儿想起他小时候浑身是伤,整个人阴阴郁郁的样子,心又微微疼起来,“暮安,你那天跟我说女子不该被婚姻左右,让我不必在意旁人说什么,从前的事亦不是你的错,你父母生你而不养,反而把你当奴仆般对待,是他们的错,而不是你的错,你的事情黎明跟我说过,你很好,不需要为了他们的错误而惩罚自己,那样的家人不要便不要了,你也该释怀的。”
裴暮安震惊的看着她,“晚儿姐,你不觉得我自断与亲生父亲的关系,不赡养他们,是大逆不道,是忤逆不孝,是违背人伦纲常吗?”
苏晚儿静静看着他,眼里没有他熟悉的那些鄙夷、责怪、愤怒与轻蔑,有的只是恨铁不成钢。
“百善孝为先,孝的前提是父母得是个人,而不是一群打着生育之恩就随意凌虐孩子的畜生,虎毒尚不食子,他们在你还那么小的时候就那样虐待你,他们连畜生都不如,哪来的脸面要求你孝敬他们?敬老爱幼不是两个相对应的词,而是紧密联系着的,没有爱,哪来的敬?”
裴暮安咬了咬嘴唇,他紧紧抓着手里的安神香,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裴暮安,暮安,不是我父亲取的名字,是我亲生母亲取的,她生我时难产死了。”
苏晚儿愣了一下,看着他忐忑不安的样子,笑了一下,这小孩想要向她确定他母亲的想法呢。
苏晚儿略微思索了一下,“‘暮云悠悠映彩绸,安然岁月少烦忧。’无论你母亲当初是怎么想的,这名字的取意都只有这几层意思,你生母很爱你呢。”
裴暮安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没想到晚儿姐你还会做诗,还有谢谢你。”
这个困扰他这么多年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