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灶的大理寺一向静谧,青石板铺就的回廊下偶尔传来零星的脚步声。然而今日,这座象征律法与公正的所在却因一个特殊的案件而显得尤为肃杀。
“烧了卷牍库的人……”惊蛰望着眼前的老者,瞳孔微缩,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那老者形容枯槁,鬓发花白,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清亮,带着一股慑人的锋芒。他微微抬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惊蛰,好久不见。”
惊蛰愣在原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师父?”
虞澄。曾经教他查案断案的前辈,如今却站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焚毁了大理寺的卷牍库。他不仅投案自首,还点名要惊蛰亲自为他做笔录。
审讯室内,虞澄端坐在问责席上,双手被铁环扣住。可他的神情丝毫不见慌乱,反而透着一股淡然与嘲讽。
“为什么要烧卷牍库?”审问声在空气中回荡。
“闲着无聊,点了把火取暖。”虞澄咧嘴一笑,语调轻飘飘的,“再说了,我这把年纪,脑袋也不好使了,记不清啦。”
面对所有提问,他要么东拉西扯,要么装疯卖傻,根本不给出任何有价值的答案。大理寺几次尝试突破都无果,审问暂时中止。
就在虞澄被押送离开审讯室时,他忽然低头靠近惊蛰,声音压得极低:“时候差不多了,别忘了。”
当天晚上,肃政院御史解真主动找到惊蛰,将一卷案情简述交到他手上:“去看看现场吧,你师父费这么大劲,总不至于白白让这事搁置。”
惊蛰沉默片刻,点头答应。为免夜长梦多,大理寺卿谌彻决定亲自陪他前往,以防节外生枝。
卷牍库的废墟上空弥漫着焦黑的炭气,木梁的残骸湿漉漉地横陈在地,透着几分惨淡。谌彻蹲在一截断梁旁,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