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缘不知道寻找了多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哪里,直到他浑浑噩噩停下脚步,小家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爹爹坠崖的悬崖下。
这里的崖下正巧是一道略微湍急的河流,当时重乐帝坠落的时候就已经派人找了整整五遍,但是实在没有找到重乐帝的尸身,他们不得不承认,也许陛下在昏迷中就被河水冲走了。
在身负重伤又坠崖的情况下,能在水里活下来的概率简直是微乎其微,所以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为什么泽金他们会扎营在这里,为什么会将他带到这里来,当天,为什么泽金会与重乐帝一战至此……
千缘终于在一片混乱的记忆里回忆起了违和的地方。
千缘这样的自信,不全因为泽金是他相伴几世的爱人,还因为,泽金的本质就是这样。
是与千缘一样的,温柔的底色。
所以他们才会看见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彼此。
千缘的神色带上了期待,他跌跌撞撞地跑向了当初开战的地方。
那里已经停着一辆无人看守的马车。
千缘靠近,撩开帘子,果然看见重乐帝就靠在里面的坐榻上,脸色苍白,胸口裹着厚厚的纱布。
但是,爸爸还在。
千缘再也忍不住眼泪,扑到重乐帝的膝盖上,哭的样子和小时候受了委屈跑来找爸爸哭诉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千缘才彻底明白家人的意义。
“有人弃我如杂草,有人爱我如珍宝”,只有在家里,在亲人身边,自己才会感觉被坚定地、温柔地守护了。
爸爸永远不会在乎他有没有出息,也不会在乎他是多大的人物,爸爸只会关心他健不健康,快不快乐。
这就是家。
有爸爸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是不是……泽金……”
重乐帝点了点头:“他与我做了一个交易,我假死,他获得英雄的名号,彻底收拢整个西域的王权,然后顺应天道,将几代人的血海深仇在这里完结。”
“现在,孤交于你的,就是海清河晏的太平盛世了,陛下。”
“什么时候登基?趁着孤现在身体还不错,可以帮你处理一部分政事。还是说,我们家小乖不想做陛下?”
千缘的眼泪根本没有停过,他沉默下来的模样就已经出卖了系统的秘密。
”……还是要走?”
重乐帝的表情瞬间变得阴冷起来,他看向半空的虚无,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