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叫人牙痒,听不出半句实诚。’
等牛车行过人群,秦乾忽地一挥手,示意停下。
他目光扫视四周,选中了一片稍微空旷些的地儿,转身吩咐部落汉子们清开一条路。
随后,秦乾从容地走到车前,将那层厚厚的牛皮布一点一点揭起。
“诸位且看,’他单手扣住一块铁锭,高举过头,“良铁百斤,刀枪铠甲尽在此中!’
阳光打在铁锭上,泛起暗沉的光泽,顿时吸引了四下里大半人的目光。
起初,有人只是好奇,两三步靠近围观,并不信任。
直到一个精明的老商人眼中一亮,试探地开口:“这是铁,好铁。’
他语气急促,掀开袖子便摸了一块,甚至还拿出小锤敲试了一阵,越敲神色越变得贪婪。
又有几个人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讨价。
这人群宛如涌动的潮水,越聚越多,到后来简直把秦乾和他的牛车挤了个水泄不通。
有人急了,恨不得立刻抢下一块铁锭回去占便宜,有人则当场掏出羊毛毯子、整袋的盐,甚至连自家赶的羊都随手拍了拍屁股递过来。
“我用五头母羊,换两块铁!’
“粮袋,拿走,铁分我一块!’
族人们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偷侧眼看秦乾,只见那男人仍旧是那副淡定至极的模样。
他仿佛站在战场中央一般,冷眼扫量人群,嘴角带着笃定的弧度,偶尔含蓄点头,偶尔摇头拒绝,举手投足间透着对一切尽在掌握的掌控力。
一旁的肆梅一时竟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这喧腾的集市,乃至草原的秩序,全都在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指尖翻转。
几个时辰后,牛车上的铁锭已然换得干干净净,而秦乾的团队却收获满满。
一头头肥硕的牛羊、一袋袋鼓胀的粮食被整齐排列在他们驻扎的地盘上,看得肆梅直啧舌,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所以你这些破石头,真就换来了这么多?’
秦乾悠然地靠在牛车旁,给自己倒了半碗羊奶,大马金刀地喝下一半,这才慢悠悠用袖子抹嘴:“谁说不是呢?但姑娘,记住此次教训,人间至富未必是金银,有时只是你脚边的石子。’
他语气不疾不徐,似乎带着几分教诲意味,惹得肆梅冷哼一声,却拿他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