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仲景一脸茫然地被众人推到顾望之跟前,刚想开口,便对上她恳求的眼眸,又看了看周围期待的目光,抿了抿唇问道:“‘发虑宪,求善良,足以謏闻,不足以动众;就贤体远,足以动众,未足以化民’出处为何?”
顾望之一喜,不假思索道:“乃出自《礼记》中《学记》一文。”
“欸欸,仲景你这可算是放水!”应袆不满道,“谁不知道顾状元郎最擅经义,四书五经他都快倒背如流了,你这不算!”
“怎么不算!”顾望之咬牙切齿地看着应袆道,“可是你们要来文的,不许耍赖,快叫我进去罢。”说完便又要往前闯。
“袁继鹏,”顾望之对着面前拦住自己手臂狠狠拧了一把,呲着牙低声道,“年底你可就要成婚了,小心我倒是堵得你看不着新妇。”
袁继鹏闻言打了个冷颤,连忙将手臂收了回来,谄媚地笑道:“可别呀,来来来,快请进,请进。”
苏既白温和地笑了笑道:“阿望,你还未作催妆诗呢。”
对对对,顾望之停住了脚步,略略沉思片刻,方道:“娇羞不肯下妆台,侍女环将九子钗。寄语倦妆人说道,轻施朱粉学慵来。”
顾望之说罢,便对着萧氏二兄弟喊道:“崇清崇锦,快撒红包喜钱!”
说着便趁众人哄抢之际,连忙溜了进去。
这面方云瑶梳妆完毕,穿了身彩绣龙凤对襟大红袖衫,内着红色长褶裙,翟冠霞帔,鬓间明晃晃坠着沈皓月赏赐的金云凤钗,芊芊十指携了团扇覆面,万众期待中走了出来。
顾望之牵过她的手,走至方老侯爷同方家祖母面前,分别敬了茶道,两位老人家眼含热泪,连声接过,拉着方云瑶的手又是一番叮嘱。
“祖父祖母放心,阿瑶虽嫁于我,可我绝不会以礼教规矩束着拘着她,她永远都只用做她自己。”顾望之将手覆在两位老人家的手上,郑重道,“我说过,我会叫她做全京都最自由的女娘。”
方云瑶眼眶一热,强忍着才不至于叫泪水滴落下来。
“我们信你,我们自然信你。”方老太太哽咽着对顾望之道,“今后,阿瑶便要劳你多费心了。”
“祖母……”方云瑶忍不住泣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照顾好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