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地缓着情绪,把那玻璃杯放在后座的杯架上,又摸了摸口袋,掏出了那个红色布袋。
陆沐炎小心地打开布袋,抽出里面的黄纸。可那上面画的图案,她从未见过,甚是陌生。
不能说是怪异,也根本不复杂,乍一看过去,像是个美元的符号,就是一个S,加一条竖杠,但这S吧,又S的不彻底。像是写了半道儿,被谁晃了一下,尾部还往里勾了一撇。
车外的光影错落地映着她的面庞,她深深地拧着眉,翻过来覆过去地看着这张纸,又对着车窗外的光影,透着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沐炎鼻息间的呼吸烦闷而沉重,转向长乘,皱眉问道:“这个符…乘哥,你了解吗?”
长乘好像就是在等着她这句话呢,立刻转头,神情笃定地直接看向了那符,大有一副:瞧好吧你远房的大哥即将为你解惑!的骄傲神情。
可这一看,他也愣住了。眨眨眼睛,皱着眉头,接过了那符。
这下可好,长乘和她刚刚的举动一模一样,但没对着窗外,是伸手开了头顶的车灯,也翻过来覆过去地看、对着光忽远忽近地看。
看了有半响,他终于说话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文笔。”
长乘拿着符,向陆沐炎凑了凑身子,缓缓地解释道:“小炎,你听啊。这符呢,一般情况下,分为文笔和武笔。文笔呢,取的是朱砂红墨水,用于祈福旺运,武笔取的就是黑墨水,用于驱邪、斗法或者加速法力效果。”
他微微点头,表示认可:“这个呢,这是没有杂质,上好的朱砂液画的。这么纯粹的朱砂倒是没框人。”
“但画的…画的这……”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说完,络腮胡下的薄唇咬了咬,整个儿一副愁坏了的模样。
那丹凤的眸子里,闪着疑惑,眨了又眨,继续道:“这符头、符身、符胆、法印,无论哪一个,占两个都成啊,这玩意儿是一概都没有啊?”
长乘看着这黄纸,难以置信的下了个定论:“莫非,是哪个小孩儿,偷拿了家里大人的朱砂液,随手画着玩的?”
陆沐炎眨眨眼:“啊?”
这下长乘是真疑惑了,愁得他不断地喃喃发问:“啧…还有我不了解的…?我难道学艺不精?我都多大岁数了啊?”
陆沐炎听着这话,瞬间咯噔一下,立刻想到了当时在家里整理梦境线索的那一幕:在纸的旁边,她大大的写了两个字:乘哥?又给这两个字,画了个圈。
老白:“嗯,聪明。”
但她只微微挑了个眉,装作不知情地讪笑道:“额,呵呵…”
长乘的剑眉拧作一团,指腹来回地摩擦着那纸,继续道:“这,这纸也是好纸啊…就这么的画了个这个?这么草率?不然...去学院拿给那个老家伙,她说不定能看出一二。”
听闻这话,陆沐炎歪过头,问:“嗯?”
长乘有些不舍地把符纸还给陆沐炎,但眼神还是死盯着那符上画的图案,迟疑道:“嗯…你收好,等到学院,我带你去找老缚。那死老太太别的不行,一辈子就光研究符了,哦,还有地瓜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