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挚挑挑眉,没说话,只呷了口茶。
谁知道,这长乘竟像是耍无赖般,又换了个姿势,单手托腮撑在桌子上,盯着少挚看:“告诉我嘛,昊儿。”
少挚将那开了的水悠悠的放在桌上,那一股子悠然自得的姿态,跟泡茶的长乘有着极为相像的气质。
听闻这话,少挚又挑了个眉,手上的动作倒没闲着,但明显表情舒缓了很多,勾着一抹玩味的笑:“还想让我告诉你什么?直接帮你凑齐黑玉书交给冥王?”
说完,将滚烫的开水迅速地倒在盖碗内,那股独特的茶香味瞬间又四溢开来。
是了,确实是昨天陆沐炎拿的茶饼,看来今天就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长乘瞥了一眼桌上的包装,深深的闻着,感受着那身体经络处传来幽幽的暖意。他微闭着眸子,轻松地说:“那敢情好。”
“砰!”
少挚将手中的公道杯狠狠的往桌上一震,眸色一沉:“蠃母司!”
骤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般,一股窒息感萦绕在室内,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你都已经袖手旁观多年,这离火的最后一世,反倒来帮着冥王了?”
少挚的声色里压着极度的怒火,反笑一声:“呵,明知我赢,你这是看我太顺了,要加点趣味性么?”
他那慵懒舒适的神情一扫而空,眸子里本就不可察觉的一丝温柔也瞬间消失,一股逼人的锐利狠狠地射向对面的长乘。
长乘拿着茶杯的手,隐隐在颤,没有看他,只是一声杳不可闻的叹气微微传来,声音里压抑着痛苦,道:“你们二人…你可知,我袖手旁观就是在帮你?”
“他从未怪过我…我也并没有要帮他,我只是让小炎走向该走的路!”
说着,长乘微微激动,却缓缓地放下茶杯,力道里一直压抑着情绪。
长乘继续说着,眉头深锁,直面着少挚那锐利的目光:“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你赢么,我只把她引上她本该走的路!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儿了,我不想掺合,也不愿意再掺合!”
少挚额前的发丝微垂下来,眸中那抹深沉的玩味又增几分,勾着笑:“呵呵,有趣。既然这样,我也要参与。”
长乘微微不解:“你?你要参与什么?”
少挚依然是勾着笑的,但那神情更像是一抹暴风雨前的宁静,他薄唇轻启,幽幽地说:“入学院。”
听闻这话,长乘皱着的眉头转为惊讶,眸中的不解更是愈来愈深:“你?你为何也要去?!”
少挚那修长的指节持着公道杯,伸出手,作势要给长乘的杯内添上新茶。
正倒着,他盯着那缓缓流出的茶汤,正一点点地往杯口满着,说道:“我的鱼,我总得看着点儿吧?”
长乘深叹了一口气,喉结微微动着,仿佛很艰难地说:“有你在,她就不可能走向自己该走的路。”
少挚眨了眨眼,又点点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一直有我在啊,你不照样让她去学院了么?”
“这,我...”
长乘听着,一时间哑口无言,四目相对,倒是互相眨眼。
少挚放下公道杯,歪着脑袋,满是俏皮地轻吹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发丝引动,侧过额边。
他那亮晶晶的眸子,又眨了下。声音悠扬,带着一丝调侃的趣味:“长乘,这就不地道了,你让我的鱼上桌,不让我动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