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敢相信,当年只有十四岁,原本还是稚气未脱的少年,竟然残忍如斯,一夜之间残杀一百三十九人,是何等的凶残暴戾。
“人是你杀的吗?”林牵洛声音发颤,朝叶屠苏直视过去。
“不是。”叶屠苏仍然平静,声音清冷。
“东厂也曾暗中调查多年,但凶手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留下半点线索。夏大人,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都问出来,我也想从你查到的线索中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夏塬沉声道:“杨家当年的护院有多少实力暂且不说,但荆家几十名护院中,武功高强者,达到八品的高手至少也有十余人。仅凭一人之力能杀得了这么多高手的,这天下并不多见,何况行凶的还是一名少年。”
“杨公子,你确定是一名少年所为?”
叶屠苏眼中也闪过一丝波动,他把对夏塬的称呼改了,是要让夏塬没有身份的顾忌,完完整整的说出当年所有的事。
夏塬目光转向林牵洛,如今知道他身份的没有几个人,偏偏林牵洛就是其中之一。
叶屠苏道:“牵洛并没有对我说过什么,你的身份,从虎门镖局那场谢恩宴开始,我便怀疑了。还有你锲而不舍的追查当年真相,说你不是杨家遗孤都不会有人相信。不过你的身份我没有兴趣,不论你是杨清儒也好,是夏塬也罢,在我这里,你只是锦衣卫同知,并无其他。”
“没错,我就是当年侥幸活下来的杨清儒。”
夏塬强行压制情绪,勉强让自己平静:“那夜四更天,我回到杨府时……”
夏塬痛苦的再次回忆当日所见所闻,末了说道:“当我准备逃出府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腿。那是杨府账房的一位先生,他仅存了最后一口气,对我说行凶的是一名年龄与我相仿的少年。可惜他伤得太重,没等说出那少年衣着相貌便走了。父亲临终前也曾提到过行凶的是一名少年,所以夏某认为凶手的年龄毋庸置疑。”
“所以你怀疑是我,说起年龄,我可是虚长你一两岁的。”
“虚长一两岁,在暗夜之中,谁又能准确辨别得清楚。”夏塬道:“可惜账房先生来不及描述那少年的衣着样貌。”
夏塬直逼叶屠苏:“近来我多方调查,发现荆、杨两家的人都是死在同一件兵器之上,也就证明了账房先生说的行凶者只有一人。”
“就算杨家没有武功高强的人,但荆家不一样,荆家十余名八品高手,可不是一个普通少年能够轻而易举同时屠戮得了的。叶大人,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了,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便有叶大人那般高深莫测的武功,且又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