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强自己的施法能力,以及肉体本身的素质,凭此一劳永逸地解决此方国的祸患,爱德华兹最终放弃了人类的身体,选择与自己的使魔,也是自己的子嗣合为一体。
血脉相连的躯体在融合时没有带来任何排斥反应,他的力量五感更胜往昔,挥洒巫术轻松写意,还能够自如地释放毒气,体表覆盖的鳞片防御性能不逊色于一件皮甲。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在五码的距离内抵挡一只八尺高的狼人!
太近了!太近了!
爱德华兹向后屈下上身,心惊肉跳地看着黑色的滴血利爪从脸前抓过,尖锥似的指尖撕裂空气的声音在他的耳中仿佛拉长了好几倍,运动甩出的一滴血溅在他发光的右眼上,让他不得不闭上这只眼睛,舌头几乎能同时品尝到血液的腥气。
狭窄的楼梯环境限制了运动,孽物无法越过他与狼人对战。
换而言之,现在就是决斗。
“不该是这样的,你这贱民”爱德华兹不断喃喃着,倚仗蛇类的下半身曲折伸缩,极力躲避狼人的进攻。
但可供后退的空间也越来越少。
千疮百孔的狼人如同它的历代先祖一样不知疲倦和痛苦地向猎物发起袭击,即使黑巫师那灵活的蛇尾总是能将他拽离危险,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血浆和鳞片在旋转楼梯的空间内挥洒,涂在灰白色的弧状墙上。
在双方都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他对狼人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眼前疯狂的兽影,爱德华兹感到口干舌燥,可能是因为恐惧,也可能是因为失血。
这具肉身虽然增强了他的反应速度,也将他思考中后悔和恐惧的时间一并拉长。
他真的慌了。
巫师必须自信,负面的情绪会动摇他们的力量。
如果在往昔,他还能利用爱纳特的力量消除自己的恐惧情绪,但那些卑鄙的摩瑞尔人.身体内刺入的众多碎石颗粒阻碍了他的力量,那本该如臂使指的力量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再也没有回应他的召唤。
“去死!”
他下定决心,对着新国王抬手一指。
狼人的利爪正要扎穿他的胸口,但随着这一指,它的身体忽然向右一转,右臂化作横扫,将身后奥斯马尔的头颅打中,红头人向后摔去,丑陋的脑袋猛然撞向台阶的棱角,半个脑袋撞得粉碎。
误伤到的人是奥斯马尔,所以克雷顿一刻也没有犹豫,调整了姿态再度进攻。
但他的动作只是稍微迟滞了一瞬,回身时,就只看到爱德华兹伏下身体,如同一条真蛇那样窜到了孽物的腹部下方,只留下一截尾巴露在外面,而在他意识到那就是爱德华兹时,那截蛇尾扭了扭,彻底消失不见了。
克雷顿想要追上去,但却发现自己与爱德华兹的距离越来越远。
上一次的相逢让狼人对于回忆悲伤的防卫手段不再信任,他下意识抛弃了这个手段,因此再一次受到了幻术影响。
这本不该发生的,他气恼地用双爪拍了怕脸,然后开始面对眼前这头张牙舞爪的“探究者”。
这种孽物前半身包裹着一层厚厚的角质,异化的双手上还有甲壳,形象既像蝎子又像蛇,比制皮师难对付得多,让他一阵头疼,同时,他身上那些断骨穿髓的旧伤尚且没有复原,暗暗流动的鲜血让他越发疲惫。
“爱德华兹应该是逃去顶层了,希望他们应付得来。”克雷顿想,
现在能够战斗的人员基本都在城堡的第三层了,其余地方的士兵都因为吸了毒气,他有试过唤醒他们,但都失败了。
如果第三层失守,他们就全完了。
“我们已经牺牲了很多人了。”巴瑟姆说。
走廊血流成河,刀光剑影在他与女巫的身边来去纷纷,几个亲卫冒死将侵入的孽物用盾牌顶了回去,竭力维持这一片来之不易的和平净土。
唐娜无法忍受地看着他:“他们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