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二娘眼望场内激战中的二人,小声说道:“裘人烈脾气暴躁,作风蛮横,除了东门夜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巴蜀一向没人敢惹他。门主当众击败了他,而且只用了一拳,这对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此刻,他胸中的怒气,只怕比烟雨湖里的水都多。让这样一个被愤怒冲昏了头的野蛮人息怒,几乎是不可能是事!”
谢岚道:“裘人烈动了杀心,只要门主还没有倒下,他是不会息怒的。”
何绣衣忙又向叶孤鸾问道:“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叶孤鸾道:“还有一个法子。”
练二娘一拍额头,道:“我滴个亲娘嘞!你侄儿在那里跟人家拼命,不说危在旦夕,却也险象环生,你居然还有心思卖关子,到底不是亲侄儿。”
何绣衣催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有什么法子快说,快说!”
叶孤鸾道:“以我对这种功法的了解,要让裘人烈从这种状态中退出来,只有两个法子:一是让他息怒,二是将他打倒。”
何绣衣蹙眉道:“云少主要是有本事将他打倒,我们还问你要什么法子?就是看云少主处于劣势,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你,你倒好,一会儿让他息怒,一会儿将他打倒,说了跟没说一样。我就想不通了,我跟云少主非亲非故的,都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你是他叔叔,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担心呢?”
练二娘也道:“叶兄,你认真一点儿吧,再这么吊儿郎当的,你侄儿可就要被裘人烈给打死了。”
“不会的。”叶孤鸾摇了摇头,“以我对天行的了解,现在的裘人烈,还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
“如果门主使剑,裘人烈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据我所知,拳头并不是门主的专长。”谢岚手握剑柄,随时准备下场救人。
“以前不是,现在却不好说了。”叶孤鸾平静说道,“不论是江海派的‘长江三叠浪’,天龙门的‘游龙九式’,还是王屋派的‘冲山快拳’,都是天行这一两个月才学会的新招数。他以此来对敌,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来磨练自己的拳技,等他撑不住了,自会拿出真本事。你们不必担心。”
“我说你们叔侄俩整天神秘兮兮的,一有空就往竹林里钻,还总换地方,不让人找到,原来是在研究这些东西。”练二娘将烟嘴儿凑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吐着烟气说道,“门主在剑道一途天分极高,不趁年轻,多多磨练剑技,却分心去学拳法,不会影响前途吗?”
叶孤鸾道:“常言道大道同源,殊途同归,不论是剑法、拳法,刀法,亦或是别的什么法,都有其相通之处。多学一些其他门类的武学,对剑术也会有所启发。世人只知云巅前辈是‘沧澜剑神’,却不知他的拳脚功夫同样令人惊叹。诚然,分心两用会占去不少时间,但……”
话未说完,场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裘人烈双足犁地,倒滑出两丈多远,然后单膝跪倒,咳血不止。
何绣衣失声道:“这……这是什么情况?云少主明明都快撑不住了,怎么突然就……就把人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