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拿火把一照,见大石上赫然多了一个洞,里面似乎还藏着东西,只是看不太清楚。
笑我狂伸手进去,取出一个虎皮布包来,摊开送到云天行面前,道:“你看,这不是剑吗?”
云天行凝目一看,见这的确是一柄剑,只是这剑鞘过分粗糙简劣,毫无美观可言,由此观彼,剑鞘如此,里面藏得还能是什么好剑?可若不是好剑,笑我狂何必废这么大的劲,将它藏得如此严实?
云天行本就是爱剑之人,见有一柄疑似是好剑的剑摆在面前,怎能把持得住?忙将火把插到墙眼里,接过剑来,一手握鞘,一手握柄,缓缓拉开。
“的确是好剑!”
剑只拉开了一小半,便有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原本不甚明亮的洞室,也因此多了一色光彩。若是寻常刀剑,哪有这般天生自带的气质?
笑我狂道:“这便是名剑太阿。据传此剑乃欧冶子与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但两位大师并不认为是自己铸造了太阿剑。他们认为太阿在此之前早已存在于天地之间,只是无形无迹,只待时机凝聚起来,天时地利人和三道归一,此剑方成。”
云天行手抚清凉如水的太阿剑,凝目看着剑身上镌刻的‘太阿’二字,心中满是难以置信,自语道:“这真是名剑太阿吗?”
笑我狂道:“必然是真的,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才换掉了剑鞘,包装了剑柄,单从外面来看,此剑并不出奇。但此剑之威却非寻常之剑可比。当时着名的相剑大师风胡子对此剑评价极高,说太阿乃是一柄威道之剑,只有内心强大之人,方能发挥出此剑的威力。”
云天行入迷般的抚摸着太阿剑,久久才回过神来,道:“如此名剑,为何会被藏在这里?是前辈藏的吗?”
笑我狂摇头道:“是你爹藏在这里的。”
云天行惊愕道:“我爹藏的?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笑我狂道:“这柄剑的来由还要从你爷爷开始说起。在云巅走到剑道巅峰,被众人推为‘剑神’时,曾有不少人向他发起挑战。这里面有一个很特别的人,他自称是碎叶城城主李剑仙,当时便是身背此剑,向云巅挑战说:‘吾有一剑,名曰太阿,试问天下剑神,可敢与我一战?’当时你爷爷剑道第一,无人可敌,心内骄矜自不必说,听此人口气之大,便有出手教训之意。况且他久仰太阿大名,如今偶然见到,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便同意与他比试。”
“当时两人定了一个赌局,若是你爷爷输了,便要封剑归隐,永生不得踏入江湖半步;若是你爷爷赢了,那李剑仙便要将太阿剑双手奉上。当时你爷爷一心想要试试太阿的锋芒,也没管什么赌注,便与他动上了手。”
云天行插嘴道:“是我爷爷赢了是吗?”
笑我狂盯着太阿剑,沉默半晌,方才缓缓道:“这场比试有些奇怪,你爷爷说那人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便是动起手来,也是飘飘然然,竟真像个神仙。结果那人输了半招,双手把剑奉上,你爷爷执意不收,说他故意送招求输,那人只笑说:“龙驹赠神将,宝剑配名家。”随后飘然而去,你爷爷紧追过去,却已没了踪影。后来你爷爷就说那人不是来比剑的,分明是来送剑的。他觉得这人神出鬼没,十分邪门,也不敢用太阿剑,之后便对外宣称有病在身,不再与任何人比试。”
云天行道:“这太阿可是天下名剑,想要得到他的人不计其数,若是丢在江湖上,怕是还会引起一场大纷争。这李剑仙为何故意输招送剑,这我可想不通了。以前我是不信神鬼一说的,但听笑前辈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怀疑了。”
笑我狂道:“天地之大,我们所能窥探的不过是一隅之地,谁知那些未知的领域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就算李剑仙不是神仙,也一定是个隐士高人,或许真如他所说,‘龙驹赠神将,宝剑配名家。’”
云天行沉默半晌,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笑我狂道:“云巅得到太阿后,却不敢用,只请了一位朋友,为太阿做了一把丑鞘,又包饰了剑柄,给你爹云弥用。云弥本不知道那是太阿剑,在知道后,觉得会招来灾祸,也不肯用了,几经辗转,后来便将太阿藏在了这里。”
云天行一面听着,一面抚摸剑上镌刻的太阿二字,总觉得这柄剑非同一般,并非单纯是一个死物。
笑我狂道:“既然是你云弥的儿子,这太阿剑现在就归你了。”
云天行忙还剑入鞘,递还到笑我狂面前,道:“此剑既是名剑,怎能被我这双浊手糟蹋,还是前辈收了吧。”
笑我狂笑道:“你不要怎么办呢?我又不用剑,你给我也没用。难道要它继续埋在这里,等若干年后,变成一堆没用的废铁?名剑也是剑,只是名气大点而已,有什么不敢用的?老子还去龙椅上坐过呢,这有什么,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只要你别对他人提起,别人就算看了,也认不出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太阿剑。”
云天行听他说得有理,心想:“这是爷爷传下来的,自己若不要,还能给谁呢?总不能让如此名剑长年埋藏在污泥中吧?哎,可惜笑前辈不用剑,不然给他是最合适的。”
想来想去,云天行便不再推辞,收起太阿,道:“那我就用着吧,不然让如此名剑腐朽成一堆烂铁,那可算是暴殄天物,更加对不起铸剑的两位师傅了。”
笑我狂满意地笑了笑,道:“太阿你收了,‘天地无极’你收不收?”
云天行苦笑道:“我收走太阿是怕它长久下去会在地下腐蚀,辜负了铸剑师傅的一片心血。这‘天地无极’我是不会学的,笑前辈还是不要逼迫我了,没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只要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若像我爷爷一样,引得天下群雄轮番挑战,我是应付不过来的,到时只有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