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耳边终于清静。
等潘大胆再回来,她直接道:“锅里的汤还有吗?”
汤不太好,但肉还是在的。潘大胆又跑了一趟,笨拙的端着一个盆进来:“你先把肉吃了,回头我再给你炖汤。”
楚云梨这两天都没怎么吃,加上昏睡的大半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只鸡经她的手,基本没剩下多少。
潘大胆一直在旁边看着,好几次想要伸手。楚云梨假装没看见,也没问他吃不吃。她打了饱嗝,问:“你和那个高山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说是为你顶罪为你蹲大牢?”
闻言,潘大胆一把抢过盆:“那种亡命之徒说的话你也信?他就是在大牢里被关疯了,跑出来想要杀人时随便找的借口。早知道他这么狠,当初我说什么也不和他做兄弟。那天的事……你就忘了吧!”
话音落下,他已经出了门。
稍晚一些的时候,隔壁大娘来了,手里端着熬好的药:“大胆让我照顾你……其实他对你还不错,你也别太悲伤了。你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珍娘,咱们女人都是这样,熬啊熬的,就熬出头了。”
楚云梨不爱听这些,转而道:“有人去后山找我孩子吗?”
“找了,没找见。”大娘说到这里,好奇问:“那两天你到底躲在哪?咱们镇上大半的人都去山上搜过,一直都没看见你人,还以为你……”不在了。
那话忒不吉利,大娘没有说出口。
楚云梨知道,如果不接这话,一定还会有人来问。她苦笑:“我抱着两个孩子,身体又弱,走一路摔一路。后来滑了一跤,落到了一个山涧之中。我找地方安顿好了孩子,临走的时候听到了一声狼嚎。狼可不挑嘴,我怕它们……刚好找到一把破镰刀,我挖了一个很深的坑,将两个孩子入土为安。后来我又昏睡过去了,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爬上来。”
大娘开始回想后山有没有这样一个山涧,半晌想不出头绪,问:“在哪个方向?”
楚云梨垂下眼眸,神情低落:“别问了,我不想让人去打扰他们姐弟。”
大娘哑然。
丧子之痛,外人再如何可怜她,都不能感同身受。说多了倒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关于姐弟俩的去处,不管别人怎么问,楚云梨都就这一个说法。
大娘拿着碗临走之前,想到什么,道:“中午的时候你二妹来了,还给你送了些鸡蛋。当时你昏迷着,她问了一些你离开时的事,没有多留,倒是说明天会来看你。”
张珠娘夫家兄弟太多,还有几个光棍,干得多吃得也多。张珍娘记忆中,他们一家每年都要借粮食,也就在上个月才分了家。
日子这么难,刚分家不一定有养鸡,那鸡蛋还不知道哪来的呢?
当日潘大胆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他直接去了隔壁住。
翌日一大早,潘大胆都还没起来,张珠娘就到了。
张珠娘也才十六不到,衣着干净,头发梳得服服帖帖,但浑身上下都有补丁,配饰更是一点没见着。
总之,一看就挺朴素,一看就知家里日子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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