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李成湖,滚出来!”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李成湖顿时头皮发麻。

他对李从彧这位大伯祖的名头,早有耳闻。

别的不说。

哪怕他爹李草芥在世的时候,对这位大伯祖也是怕得不行。

现在,大伯祖带着龙头拐杖出来了。

摆明是要当面执行家法。

李成湖纵使如今脑袋开了窍,但是面对这种杖杖到肉的事情,仍然免不得要心存畏惧。

可他更加不敢装蒜,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

石老夫人的目光瞥向这里,眼底多了几分遗憾。

她到底是被荣国公带过的。

如今,对于这些宗族内部的事务,她也能看明白些许。

外人眼里,李从彧这是来秋后算账的。

可是——

就荣国公府如今的颓势,李从彧不可能直接将人当场打死。

否则,这就是公然将宗法凌驾于国法之上。

当今圣上是最重视国法的。

这一点,像李从彧这种侍奉了三代圣皇的老臣不可能不清楚。

既然他不可能将李成湖打死。

那么,今日的秋后算账,反而更像是一种尘埃落定。

木已成舟。

只要李从彧执行过家法,那就意味着宗族内部不会再追究这事,否则就是不把李从彧当回事。

这也意味着,今后李成湖算是暂时摆脱了宗族罪人的身份。

石老夫人再想借着这个由头发难,伤害程度锐减。

这种摆明了就是偏颇的做法。

她一个外嫁而来的妇人明明知晓,却不敢阻挠。

李灵运最开始也以为李从彧是要给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直至他看到只有皮肉重伤的李成湖被抬下去,李灵运才明白了李从彧的意图。

合着,这位还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李从彧执行过家法,没有停留,又拄着龙头拐走出国公府。

正当李灵运以为他们又得走回去的时候。

李从彧开口道:“墩墩,弄辆马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