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寒霜。
秋风萧瑟,北京城的街道上入目尽是枯黄的落叶,熙熙攘攘的行人皆是增添了衣衫,京畿之地已然具备了些许凉意。
夕阳西下,喧嚣的长安大街也渐渐"安静",广东道御史张修德跌跌撞撞的奔走着,瞧上去好似有些失魂落魄。
自从前几日的"大朝会"结束之后,曾经在朝野间以"斗志昂扬"而着称的张修德便变成了此等模样,每日"迟到早退"不说,精神状态也是浑浑噩噩,无心公务。
对此,无论是张修德的上官还是平日里与其交好的袍泽均是无心理会,只是偶尔在目光交错时夹杂了些许怜悯。
时至如今,天子对于辽东经略熊廷弼的信重可谓是人尽皆知,而在昔日大朝会中"拔得头筹"的广东道御史张修德自然功亏一篑。
所有人都知晓,张修德的仕途怕是要将止步于此了。
"为何会这样?!"
"我不甘呐,"一阵风起,眼神空洞的张修德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挥舞起臂膀,歇斯底里的咆哮着,而其张牙舞爪的模样也将迎面走来的几名百姓吓了一跳。
东林党明明占尽上风,但在最后紧要关头却是遭遇"叛徒"背叛,导致功亏一篑,熊廷弼依然稳居辽东经略的位置。
"时不待我!"
肆意发泄片刻,张修德终是恢复了些许理智,抬头瞧了瞧周遭面露异色的百姓之后,便是跺了跺脚,急匆匆朝着自己的宅子而去。
趁着天子还没有"秋后算账",他要在第一时间辞官回乡,以免落得"流放"的下场。
毕竟若是要严格追究起来,他这位"广东道御史",理应在数千里外的闽粤任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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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京师中,诸如广东道张九德这般战战兢兢,乃至于上书请辞的官员不在少数,究其原因无外乎七天前的那场大朝会。